忽略背景的盒子屋,水泥圆筒前,还有一个男人,在镜头绕过来前我们竟然没能发现。
他尖嘴猴腮地穿着一身尺寸过大的西装,薄薄的料子此时随着他猥琐的猫蹲而皱着,时不时探头望向盒子屋的方向,但并不敢多看,像是躲着谁不敢被发现一样,只一两眼,就急忙收回头再度让水泥筒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几番如此后,他背靠水泥,摸出一个翻盖的按键手机放在耳边,接起了电话。
都怪这场大雨,我们没能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当然,我们也无法听到他的通话内容。
他的嘴在这边模糊地咕哝着,那边的盒子屋门那里走出了一个女人,她头发乱糟糟的,出来后左右张望着。
但看不清她的脸,实际上这个节目的画面构图可以说是很有实力的抽象派,详略得当,能够让我们看出男人的慌张之感和女人神色的漫不经心,却不能看清他们的脸,也不能看清地上的花草或是远方的景,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女人左右踱步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进屋去。
与此同时,男人放下了电话,抬头望天缓了口气,继续探头观察盒子屋。但他刚一伸出头,正巧那个女人拿了什么东西准备出门。
两位主角相遇了,我们观众终于可以放心。
几乎是在视线相遇的那一瞬间,那个女人立刻四脚并用地冲过来,在男人还没来得及起身的时候,就冲过了一小半路程,随着运动她手里的寒光跳跃着,观众刚放下的心又立刻紧张起来。
男人终于磕磕绊绊地起身,转头就跑,他的脸在画面中越来越大,很快就笑着率先跑出了画面。
随后镜头像是被撞到了似的仰面朝天,大颗雨水砸下来,立刻就模糊了画面。
随着画面从一角开始慢慢变成纯黑,电视很不需要人操心地自己关上了。
阿六早就醒了,直挺挺坐着,声音颤颤地低声念着“桌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