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默跟着李飞,站在村子的石碑前,远远地望着。
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地位”,站在李飞的旁边,仿佛左右手一般,看起来还挺显眼的。
原因无他,他确实和“香主”有些渊源。
事情很简单。
当年陈默卖身葬父母,恰好香主看到了,见陈默体格健硕,还有孝心,就随手买下,直接成了魔教的弟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人,没有成为奴仆、农奴,反倒加入了拜雪教,成了别人眼中“香馍馍位子”中的人。
但真要说,他和香主有什么关系,那就大可不必了,陈默攀不了这个关系。
他虽然勉强算是得到了香主的赏识,但实际上,这么多年下来,香主从来没过问过他的事情,甚至连卖身契都是随手丢给李飞。足见香主当初,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不过,他毕竟理论上是香主的人,所以这么些年,陈默一直忤逆李飞,却还活着,多多少少,也确实沾了点香主的光。
不多时,远方飞起一阵烟尘,伴随着烟尘,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李飞望了一眼,眼睛一亮,越众而出,恭恭敬敬地冲着远方拜下去,并深吸了一口气,大喊:“恭迎香主莅临陈村!”
他的声音如敲锣打鼓一般震,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旁,刘全请来的戏班子也是疯狂地表演起来,那声音热闹非凡,不少原本凑热闹的村民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可在陈默听来,便是这些声音,也不如李飞刚刚一句喊出来的声响大!
伴随着马蹄声越近,一帮人也慢慢地压下马蹄,开始缓步朝着走来。
到这时,陈默这才看明白来了多少人。
除了围在中央的那个身高马大的壮汉,乃是拜雪教的“齐山香主”,其他随着来的,还有其他的几个队长!除此之外,甚至还有很多小卒子,远远地跟在后面往这跑!
粗略看来,怕是得百人!
怎会这么多?!
陈默心中一惊——这绝对不是要上山了!
陈村旁的小山,根本用不着这么些人!
“吁——”片刻后,香主停马,扫了一眼附近,抬了抬手,那些个敲锣打鼓的戏班子连忙停下动作,大气不敢出一点。
香主左右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说;“有心了……李飞,你功力却是增长了不少,很不错。”
李飞闻言,顿时大喜,连忙俯身拜谢,道:“都是香主教的好!”
“嗯……”香主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弟子,粗略地看了几眼,大多都不成气候,皮糙、肉细,唯有在看陈默的时候,忍不住一顿,困惑地挑了挑眉头。
这弟子有点古怪,但哪里古怪,他说不上来。
陈默也趁李飞说话的时候偷偷地看了几眼。
齐山香主蒋千帆……
早在数年之前,陈默就曾经看过蒋千帆纵身一跃,如飞鸟过江一般,轻而易举地纵身十数丈,那还只是蒋千帆随意一跃,若是他拿出真本事,不知能做到什么地步。
“香主,这是我这段日子,与教众们一同挖的圣雪,您过目……”一边说着,一边,李飞让人把雪篓抬上来,给蒋千帆看。
蒋千帆扫了几眼,点了点头,冲旁边的人说:“张升,你收着。”
“是!”一边,一个三十岁左右,长胡须,穿一身儒袍的魔教弟子点了点头,纵身一跃,顺手抓住竹篓,掂量了一下,随意地挂在马身上。
李飞连忙冲他赔笑。
这人,同样是一个“队长”,但不同于他,这张升,是“齐山县队长”。
虽然同样都是队长,可队长之间,亦有差距。
拜雪教乃是教派,教派之中,自然有不同的分级。
所谓的“香主”,就是负责掌管“香火”的宗教职务,整个齐山的香火、点香的规矩,都是由他指定的,并且每到年节,他也要亲自点香,颂咏救苦救难雪天尊之号。
而在香主之下,便是这一个一个的队长。
别看李飞在陈村里耀武扬威,能呼来喝去地指挥旁人,但论地位,他仅仅只是一个被派出去“干脏活”“干苦差事”的小队长,整个齐山真正称得上“肥缺”的,实际上是那些跟在香主旁边,在齐山县的队长!
他们不仅不需要管一村的事物,每次李飞收上钱来,还得孝敬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