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季打开房门,就看见三个人扒拉着门边,显然被她这突然之间的开门吓得想逃走。不用说,就是乐爸乐妈和乐修。乐季沉着个脸看着他们,三人朝她笑笑,说他们本来是在二楼包间吃饭的,这房间大门都长一样,一出来就找不到原来的地儿了。乐季也朝他们笑笑,表示哦~原来如此。啥也没多说,扳着个脸就朝楼下走去。那三人紧跟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老师的态度,可无论他们有多着急,怎么换着花样问,乐季都没开口。
乐修立马横在她面前让她站住,乐妈随即拉起她的手,悄声地问道:“那老师怎么样?她到底是怎么说的?”
“你们不是在外面都听见了嘛,还问我做什么?”乐季不满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推开乐修,就往大门口走去,三人紧随其后。乐修解释道:“那门隔音效果太好了,我们都没听清你们说了些什么。”乐季嘴角一扯,看了看三人计划落空的表情,“切~真是丢人。”说罢就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骑着车走了。
乐爸一脸懵,悄咪咪地问乐修:“咱们给她丢人了?丢什么人了?我们这不是关心她嘛。”乐妈扯了扯乐爸的衣边,用手捂着半边脸小声道:“赶紧走吧,真是。”乐修小声告诉乐爸,这的确挺丢人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服务生。乐爸朝那边看去,发现他们都在小声议论,瞬间老脸挂不住了,小跑地走了出去。
镜月湖在镜月公园最中心。乐家离镜月公园挺近的,平时吃完晚饭,大家会选择离家近的一块儿区域走走,但要走到镜月湖这儿就有点距离了。七月初的晚上还算有些凉意,来的时候坐的观光车,回去的时候他们选择徒步。他们的确在港岛咖啡又吃了点,这会儿消消食正好。乐季早已骑得没影儿了,也算是给那三人留了说话的空间。
“一修,你说朵朵的事儿有没有成啊。”乐妈担忧地问道,她只听见里面有女人的笑声,其他的啥也没听清。
“成了吧。不成,她不会有那种表情。而且我听那女人笑成那样,应该对朵朵挺满意的。正所谓茫茫人海中,寻觅一知心人,何其难也。他们这些艺术家就喜欢找和自己气味相投的人,能够彼此进行心灵寄托,是一种精神的交流和传承。”乐修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迎上的就是乐爸乐妈不明所以的表情,他谈咳了一声,“咳嗯,在此之前,我把这个学校的资料和韩秀娜,也就是那个美术老师的资料都给了朵朵,想必拿下这个老师也不是难事。”
乐爸乐妈心里暗挑大指,这学霸考虑问题的思路到底是不一样啊。乐爸面不露喜地拍了拍乐修的肩膀,“不亏是哥哥,以后妹妹交给你,你妈跟我绝对可以放心了。”乐修一把拍开,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别,我可不想管她,烦都烦死了。”乐妈装腔作势地笑他:“哎哟~不知道谁哝,朵朵刚出生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说我有妹妹啦!我有妹妹啦!自己都是嘎啦小的人,天天喊着我要抱妹妹,我要照顾妹妹,我要保护妹妹。怎么,现在嫌弃了?”乐修被乐妈说的厌烦死了,快步朝前走去,想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
夫妻两个在后面慢慢走着,笑说着儿女从小到大的窘事,越说越兴奋,也越伤感。乐妈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心态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很多事情都想不开,放不开,想着儿女能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却又不舍得他们离自己太远。一想到乐修要去BJ那么远的地方,以后还不知道一年能回来几次,一个人生活实在是太苦了。想想就很难过,眼眶都湿润起来。乐爸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这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他不能说,只能说她身边还有他,他会一直陪着她。要是想他们了,他就抽空带她去看看。如果去BJ,也能在那边爬爬长城,逛逛故宫,全当旅游。乐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谁要你个糟老头子一起去,跟你去忒没劲。我都跟晓娟商量好了,等之意和朵朵考完大学,我们把祖国大好河山走一遍。要是走不动了,就一块儿搓搓麻将,跳跳广场舞。至于你,要想看儿子女儿就自个儿去吧,我才不去呢。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流眼泪的。这人啊,上年纪了,就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得一直平平稳稳的才行。”乐爸看着乐妈无视地走过自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心中欲哭无泪,感情自己啥也不是,哎~糟心归糟心。乐爸还得赶着追上乐妈,自己的老婆自己哄。
一周后,乐家风风火火地在凤鸣楼办庆贺宴。正好有人临时取消宴会厅,这才让乐爸有机会订下最大的包厅——四海厅。乐修和乐季兄妹俩盛装出席,一开始他们是强烈拒绝的,只想低调地吃顿饭。但敌不过家里四个大人的强烈要求,他俩只能头顶黑线,苦哈哈地穿上兄妹正装。
中山领白色西装短袖,黑墨山水图从肩围绕直下摆一圈,搭配黑色中式西装裤,脚蹬白色耐克板鞋(乐妈要求他穿黑皮鞋,被他强烈拒绝,感觉穿上就像乐爸一样,油腻腻的)。衣服尺寸被他调换了一套宽松点的,显得没那么修身,反而有些痞帅。刘海略微往后梳,喷上了发胶,小伙子的儒雅稳重之感就出来了。乐妈乐爸心想,儿子以后结婚,应该也是这般帅气吧。把两口子看得直乐呵。乐奶奶和乐爷爷不住的笑着点头。
乐季一直躲在衣帽间里不肯出来。小时候各种样式的公主裙,自从上了五年级,柜子里花花绿绿的衣服慢慢变成黑白灰,裙子都变成了长裤。这次,乐妈给她挑了一件新中式无袖蓬纱托尾裙。从上至下,白色渐变至黑,整个裙子被山水画围绕。领口上的盘扣玉珠和裙纱面带了些许金丝,给这条裙子添加了些许尊贵之气。配上银色亮皮鞋,嗯……她没穿。要不是这件裙子主色是黑色的,她都不愿意往身上套。外面的又开始催了起来,她绝望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