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尧要回房，小姑娘更生气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别磨叽，赶紧的了！”

“小妹，你就这么盼着二哥走？”

李尧又想到了小妹李雨来找自己的目的，心里不禁又叹了口气。

小姑娘愣了一下，不吱声了。

1968年12月，教员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

按照政策，城市多子女人家不能都去参军或者留在城里。去年大哥李红明参了军，家里不是他就是她去插队。

冲家里情形也只有他了，毕竟是哥哥。

其实，这也没啥，虽然还没有完全建起对这个家的概念，但这些日子处下来，多少有了点感情，多担当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李雨也这么觉得，并且理所当然。

不单单是李雨，大院邻居都是这么觉得的。

家里的人更是觉得理所当然，并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想法，或者他的想法根本也就不重要。

中午，巷子里热闹了起来。

“你去登记了？”

伴随着推门声，一个威严的男中音从门口传来，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李尧不由地坐了起来，同时还打了个寒颤：这个便宜老爸整天板着一张脸，很高冷，不好惹，和张文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张文秀是他妈，和李海泉一个单位，夫妻俩都在方枢中学教书。

“还没！”

李尧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什么底气，套上球衫，慢吞吞的将脚挪下床，低头套上交通工具。

“正好你妈也在，你妹妹也在，咱们就讨论一下你将来的事情。”

将来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想让我上那个网站写小说嘛？

那个网站稿费能有起点高？

关键写个毛，现在才1976好吧……下乡，对，不就是下乡插队吗？

李尧觉得这一关只能自己去走了，大哥当兵去了，他倒是想去当兵，学学张光北，这年他刚参军入伍，正在北海舰队服兵役。

可对李尧来说，基本不可能。

墙上画像里，教员目光深邃，凝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儿子，你高中也毕业了，在家也闲了这么些日子，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张文秀倒是没那么威严，声音慈爱又透着无奈。

“嗯哼……大哥去当兵了，我……”

李尧轻咳一声，决定先组织一下语言，可话一出口，就被李雨打断了：“二哥，不会你是想去当兵吧？”

李尧抬头一看，小妹的脸上略带一丝不耐烦的刻薄，父母脸色暗沉下来，十分不好看。

果然便宜不一定就是好事，有下次，一定不来他家了。

“好男儿去当兵，我倒是想，那不就你去插队了？”

“哟，你还知道啊！”李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国家恢复高考呢？”

1977年9月，中国教育部在BJ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十余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

“别阿Q了，即使推荐上学也轮不到咱们这个家庭。二哥，你就死了这条心，这个借口也不高明好啊，就说你想不想去？”

现在谈这个，好象是没有人会相信。

再说了，先插队到时再参加高考……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