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上一位女子。”金尓全程目睹了金晖殿上闻歌的表现，如今哪敢还将她看成从前那个木讷平庸的农女，吐露实情，“我一见到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从那以后，我的整颗心都只为她跳动。”他痛悔地猛拍大腿，“可恨我已……已不是个完整的男人，连吐露心意都自惭形秽，只能默默相伴。”

闻歌不用想，便知那女子是莫贵妃。想到莫贵妃的惊世容貌，也难怪让金尓神魂颠倒。

金尓也算是个神人，见了漂亮女人就挪不开眼，动不了腿，从前为了青楼女子染病差点一命呜呼，如今更是敢在皇帝眼皮底下打莫贵妃的主意。

闻歌真想夸他一句勇气可嘉。若让皇帝察觉到金尓的心思，他十族都不够皇帝杀的。

“真正的男人，在贵妃娘娘身边可活不长。”

“若早知是她，为她死了又何妨。”

“她没多少日子了。”

“你住嘴……”金尓听不得莫贵妃半个字的不好，一时也不怕闻歌了，怒吼道。

“行。你若有事，就来找我。”闻歌指向现在住着的偏殿，“若是我已出宫，你有事，可以直接去求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谢谢你的好意。”金尓脸色依旧不好，“我家里那些人，你不用理会他们。人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他们这个跟头栽得好，至少都保住了性命。”说完，转身便回正殿里去了。

闻歌继续在正殿附近打转，没多久萧意辉得了信，出来见她。几日不见，萧意辉憔悴得快没个人形。

“每日午后，父皇要见三位理政大臣。明日你再来，我带你去看我母妃。”萧意辉哑着嗓音说。

第二日，如萧意辉所说，皇帝果真回了御书房见大臣，萧意辉强硬地控制住皇帝留下守候莫贵妃的人手，领着闻歌进去。

莫贵妃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白如纸，了无生息，便是如此，她依旧美得让人炫目。

闻歌感念她生死关头赠予的桃花染，默默上前，将手放在她肩上。她的身体像冰块，还微微发硬，这更让闻歌心里一沉。闻歌将内力输送过去，却不过是石牛入海。

这分明就是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闻歌心中叹气，因为皇帝的强留，莫贵妃不人不鬼地活了这么些年，怕是一直渴求着一个解脱，可偏偏皇帝就是不肯放手。都到这地步了，留在人间，对莫贵妃反倒是一种折磨。闻歌的手指蠢蠢欲动，反倒是萧意辉看出了她的打算，将她拦下。

“别犯傻。”

闻歌浑身一凛，缓缓将手收回。她不能一时冲动，葬送了整个宋家。

闻歌回转身，看向萧意辉时，正好看到他抹了把眼角。

两人都知道，他们什么都不做，莫贵妃最后的那口气，也快散了。

莫贵妃之所以还没死，归功于皇家底蕴深厚，天材地宝数之不尽，能人异士更是任凭差遣，才能保住最后那口气一直不散。

皇帝从御书房回到未央宫后，或许是听到禀报说闻歌偷偷去探望了贵妃，当即命闻歌归家。

闻歌当夜，便被打包送回东城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