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曾经在皇帝的记忆里看到过萧道初，但那时候皇帝的回忆晃荡不稳，充满血色，景象并没有那么清晰，她不曾留意过萧道初的容貌。原来，馒头竟是皇太孙萧道初。

萧道初其实年龄不小了，但因为神智如同稚童，神情总是憨傻可爱，这些年时光仿佛在他脸上停止了流动。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歌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以皇帝的狠辣，当初能留萧道初一条命已是不易，如今又召他回来做什么？

“陛下的旨意，让我带着他回来。”高姑姑苦笑。那位陛下的心思神鬼难测，此次回宫，也不知对萧道初来说是福还是祸。

“别担心。”闻歌见高姑姑一颗心全系在馒头身上，并不似普通主仆，但没有多问，“皇宫刚遭受劫难，皇室伤亡无数，陛下应该不会伤害馒头。”

“哥哥……”馒头看着闻歌傻笑，“我好想你啊。”

刚刚那个俊美小公子霎时变成了黏人小弟弟，趴在闻歌肩头不停地抽鼻子，眼泪很快湿了闻歌肩头的衣裳。高姑姑几次尝试将萧道初拉离闻歌都没成功。

“馒头乖，我也想你。”闻歌用目光制止高姑姑，“馒头，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不好……”馒头总算肯在闻歌面前站好，只是还瘪着嘴，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泪水，“你不要我了，姑姑也……也常常不在家，馒头只有和绿绿玩……”

“我没有不要你。”闻歌拿手绢替馒头拭去泪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高姑姑。高姑姑恨不得寸步不离守着馒头，怎么自己走后，她也常常不在馒头身边了呢？

高姑姑尴尬地笑了一声，“你走后，我常常回想你说过的话。生而为女人，当然不是只为服侍男人。我读过一些书，字也写的尚可，恰好城外书院缺一位先生，院长并不介意我是女子，我就去尽一份力。的确是疏忽了馒头。”

“当初便知，姑姑有一身才学，能去书院，真是好事。”闻歌心中一喜，没想到当初的一句话，竟然能引起这样的变化。

“馒头不怪姑姑。”馒头一把抱住高姑姑，亲昵地在她身上蹭了蹭，“馒头喜欢听姑姑讲课。”

“这孩子，可把我吓死了。他口中的绿绿，是一条碧绿的小蛇，幸好那蛇没咬他。”高姑姑心有余悸地说，“那以后，我上课时，便将他安排在课堂里，他倒也乖，即便听不懂，也不哭不闹。”

“难怪，我看馒头比之前好了不少。”闻歌赞许地看向馒头，他不哭不闹的时候，谁看得出他神智失常呢？

高姑姑怜爱地摸了下馒头的脑袋，看向闻歌时，目光再不复以前的高傲冷漠，透着几分亲近。

“姑娘，馒头此次回来，生死未卜，而我，我……护不住他。若是有什么事，还求姑娘看在过去的相处上，救救他。”高姑姑说着话，就要给闻歌跪下。

闻歌连忙拦住，“好。”

便是高姑姑不求闻歌，闻歌也不可能对馒头的事情袖手旁观。她早在心中将馒头当成亲弟弟般的存在。

或许是内力来源于燊芜茗，双栖蛊离体后，闻歌休养几日，发现内力恢复充沛。若是真有变故，她也算有些底气护着馒头。

高姑姑等的便是闻歌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