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背山赏菊的众人,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远处的卢阳县城,似乎有些发红。
汪才眉头紧锁,小声对旭中说道:“浪子,城中蔓延过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恐怕有事发生。”
浑身绷带的田旭中,得到消息之后,伸手稳住汪才:“此事,你我都不知晓。”
作为半个管家,汪才自然是听从田旭中的指挥,只当无事发生。
不过,他鼻子耸动,越来越觉得卢阳城的气息狰狞可怖,只怕是一场浩劫。
过了一会儿,刘知县身旁的一位老人,似乎发现了卢阳城尸横遍地,当即脸色大变地拉着刘大人,低声说着什么。
刘大人满目惊疑,连忙停下宴会,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回城中。
众宾客不明所以,但见刘大人惊慌,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亭台就变得空无一人,一辆辆马车驰骋在乡道上。
罗达生云里雾里地坐在马车里,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疑虑间,马车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灰白人影,坐在他的对面。
罗达生吃了一惊,细细辨认才发现是“张承”。
“张兄,你怎么来了?刚才你可吓坏我了。”罗达生惊魂未定。
尹万有些怜悯地看着他,罗达生在城中与老母亲相依为命,如今还不知屠城一事。
“城里的人都死了,我也快死了,所以想请你帮个忙,替我收尸。”尹万委婉说到。
罗达生一听到城里的人都死了,吃惊之余,豁然站了起来,脑袋撞到了车棚。
刺痛感使他不由地弓起了腰,可他马上就回过神来,抓住尹万瞪道:“你说什么?城里发生了什么?”
尹万见他这般激动,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罗达生跌坐回去,痛哭流涕。
见他这般难过,尹万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让他来料理后事。
本想最后送罗经魁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助他平步青云的。
想了想,尹万便离开了这架马车。
田浪子正在马车里皱眉思索,汪才坐在一旁,“张承”的忽然出现,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汪才当即挡在田旭中面前:“谁?!”
“旺柴,是我。”尹万见他如临大敌,也有些无奈,“我找田浪子有事相商。”
田旭中认出了“张承”,示意汪才退到一旁:“张兄?你这次可是大变样了。”
他心里合计着,难道卢阳城传来的血腥味,是这位昔日同窗的手笔?
尹万开门见山:“不说那些虚的了,我快死了,刚才找罗达生帮我料理后事。不过我觉得,他不一定靠得住,所以过来找你,希望你帮衬帮衬。”
田旭中没有想到会是这件小事,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尹万见此事谈妥,便将目光转向汪才:“我上罗达生的马车时,你就注意到我了?”
汪才目光严肃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田旭中眼见情况不对,便主动解围:“汪才跟着我许久,是个痴迷的武夫,有些敏锐也正常。”
“不,没有那么简单。”尹万继续道:“不过,我也不为难你,你告诉我,是通过什么发现我即可。”
城中有近百粗浅武夫,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刘大人身边那位老人,也有些境界,可他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到来。
汪才纠结片刻,才解释道:“是魂的气味。”
“气味?”尹万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攥紧拳头的汪才,咬牙道:“不同的魂有着不同的气味,春花楼相见时,我就发现你身上有两股味道。”
尹万疑惑道:“真是罕见的天赋,那你现在觉得我有多少种味道?一万?”
汪才目光如矩,狠狠地看着他:“浩如烟海,数不胜数。”
一旁的田旭中忽然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算命之后,就有些古怪。”
田浪子似乎解开了心头的疑团,心情舒畅。
汪才不解地看着田浪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中举的不是罗兄,而是张兄你。”田旭中说道,脸上的绷带松下来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