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钳在任长生的手臂上,紧紧扒着这唯一的所谓希望,怎奈何这唯一可以指望的东西却依旧端着一副半死不活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好像就在着危急时刻还在神游天外呢。
葛淼见她不回答,更加着急地喊了一声:“任长生!你听到没有!我们在往下掉!”
“嗯,我们没有在往下掉,但是那两张纸片人确实想弄死我们——有点糟糕,飞升之后的所谓崭新的人总归比那些修仙者难对付一些。”她手指顺着视线碾过葛淼透着红的眼角,似乎对那点红颇感兴趣,“你害怕了吗?”
葛淼嘴唇颤抖,片刻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恨,我要被你害死了。”
失重感又一次加强,葛淼被吓得惊叫一声,扯住任长生的袖子,发出一声急促的抽气。他的心已经因为超载的负荷和巨大的压力而越发猛烈地撞击胸腔,似乎要从喉咙里吐出来那样狂躁:“任长生!”
“你再喝一口吧。”任长生忽然开口了,话语却没什么感情,“你再喝一口那个酒,我就救你出去。”
葛淼脸色苍白地从她肩上抬起头,嘴唇已经由白转向微微泛紫,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氧气在减少,压力在增加,他体内几乎每一个器官都在哀鸣。这样绝望的当下,眼前这个疯子还让他喝酒:“……你说什么?”
“你喝一口酒,就跟你当时在酒吧里面一样,你喝了我就救你。”
——从前葛淼还有几分踟蹰,眼下他可确定了,眼前这个怪物确实是丢了人类一些重要的东西,不管是叫良心、常识还是人性,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反正一个真正的人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这样说话的。
“你混蛋!”他像要咬碎任长生似的咬着牙咒骂,但是随即又张开嘴急促呼吸。他们到底到了哪里了?四周是明亮的黑暗,葛淼在直接抵着内脏而感受到的缺氧中颤抖着拽住任长生,窒息带来的眩晕让他顺着座位一点点滑下去,“你混蛋透顶了……”
片刻,就在那种不适已经几乎要内化为死的宁静时,葛淼感觉嘴唇上沾上潮湿的液体,一缕褐色的啤酒顺着他的嘴角流入衣领。
任长生有些失望地举着啤酒罐,语气里带着抱怨小声嘟囔:“电影果然是骗人的玩意。”
“……”葛淼嘴唇动了动,用唇形骂了一句混蛋。
“算了,下次再试试吧。”任长生抱住葛淼宽阔的肩膀,对面的两张纸还在维持着这个法术。她漠然地看了一眼,“把车厢作为阵,倒是不错的想法。与其直接和我对峙,不如用把我引入阵法内再解决,确实也挺实用的。”
“可惜,办法好,能耐却不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