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书童询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要接着下棋,还是把棋局恢复原样重新解?”
沈令晴嘴角的弧度轻蔑:“请帮我恢复原样,先前那位姑娘落子太糟糕了,实在是错漏百出,没办法接着下啊。”说后面几句时,故意扭头瞥了一眼庆阳公主。
她恼怒地揣起袖子回瞪了沈令晴一眼,沈承协吩咐侍卫霸道地叫人让开,带着姐姐一起站在了最容易看清棋盘的地方,盯着沈令晴下棋。
沈令晴缓步走到棋局前坐定,这棋局错综复杂,纵横交错的黑子与白子,仿佛在向所有观者挑衅。
她先捏起一枚白子,目光在棋盘上流转,然后果断落在一个出人意料之处,像是自寻死路。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着提出质疑,庆阳公主轻蔑一笑,仿佛是在她意料之中。
书童拿出事先准备的纸张,上面画好了棋局,他照着沈令晴的落子记录,标记好顺序。
沈令晴没有动摇之色,继续执黑子落下,这一步并不起眼。
而后又是果断的几子,黑子起初看似稳固的阵容,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周围的人群看了也开始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棋盘之上,期待着她的每一步。
她并不停歇,继续交替落下黑白棋子,一次次的落子之声清脆而有力,牵动着观者的思绪。
几步之后,局面像打开了几扇窗,原本僵持的棋局开始变动了起来,棋盘上的局面逐渐明朗。
即使是棋艺差的沈承协也看出来情况不对,起初还不以为意的庆阳公主此时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每一次棋子的落下,都像摘星阁今夜的灯火,逐渐点亮了整个棋盘。
她沉静深邃的杏眸倒映着棋盘上的黑白图案,再次总览全局,沈令晴在心中反复确认后,捏起一黑一白两棋,依次落下。
当最后一枚白子轻轻置于棋盘上时,整个残局瞬间豁然开朗,白子已绝处逢生。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小禾也在一旁夸道:“姑娘,不愧是你!”
沈承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棋盘。他本来以为沈令晴就是虚张声势,故意挑衅,没想到她真的破解了这残局。
庆阳公主咬牙切齿瞪着她,气得把手帕攥成一团,仔细盯着棋盘,想试试再找出错处。
这怎么可能呢?沈令晴不是棋艺不精吗?定是有人告诉了她解法,她每一步都那么快,没准根本不是自己想出来的,是把步骤死记硬背下来的。
在这站了好几个晚上的书童看了大喜,终于可以交差了,他立刻记录完最后一步,跑上楼去禀报杜员外。
杜员外片刻后就下了楼,旁边的书童端来了一个精致的木匣。
他看了看棋盘上定下的局势,欣喜万分,对着沈令晴赞道:“姑娘真是才华过人,这玉洛棋盘和棋子,便是姑娘的了。”
沈令晴笑着起身,书童打开了木匣让她过目。
玉洛围棋,精美绝伦。棋盘由玉石雕琢而成,温润莹泽,线条精细。白玉与黑曜石制成的棋子,晶莹剔透。
沈令晴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道谢后,让小禾接下了木匣,目光不经意掠过了庆阳公主和李承协,眼中闪着几分得意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