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问道。
陈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
难,真的是太难了。
在这样的时代,一群平民想要反抗真的太难了。
“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老三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绝望。
接下来的路,二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
张老三和赵青回到臭巷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石头,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张老三低声和陈青道别,转身走进了旁边一间低矮的棚户。
陈青望着张叔佝偻的身影,心中五味陈杂。
他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儿扑面而来。
陈青摸索着点燃快烧完的油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这间狭小而又简陋的房间,比起张叔家,这里更像是个勉强能够住人的破棚子。
张叔家就在隔壁,只有一堵薄薄的土墙格挡,两家人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秀娥,你咋还不睡呢?”
张老三轻声问道,害怕将熟睡的老母和孩子们吵醒。
秀娥是张老三的妻子,一个勤劳而善良的女人。
“等你回来啊。”秀娥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眼窝深陷,眼球布满了血丝,显然长时间没休息好。
“这么晚了,你还在做针线活儿?小心眼睛熬坏了。”张老三心疼的说道。
“没事。”秀娥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反正也睡不着,做点活计,补贴家用。”
她说着,低下头,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活。
陈青隔着墙,知道秀娥嫂子这是在为那人头税的事情发愁,和张叔一样,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担心。
“怕啥子,老爹不是说了吗?肯定有办法的。”张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更像是安慰自己。
“可是,这二两银子,咱们到哪儿去弄啊?”秀娥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总不能真的……真的把孩子们卖了吧?”
“呸呸呸。”张叔连忙说道,“你放心,就算是把我自己卖了,我也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受委屈的。”
躺在床上,陈青却毫无睡意。
隔壁张叔和秀娥嫂子还在低声说些什么,他偶尔听到一两句,大多都是关于人头税和明天的集市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张叔为人热心,经常叫他一起吃饭,秀娥嫂子更是心灵手巧,会把粗野菜做出各种花样来,还经常悄悄塞给他一些,让他补补身子。
陈青知道,他们一家过得也不好,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张叔一个人挑粪养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从未嫌弃过他这个无父无母的“拖油瓶”。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看着意识深处的金光灿灿的词条。
他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