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巡街府卫正在赶来,苏长风迅速退入人群,随着人流游荡。
“城内看来是没法待了,只得提早回山,向师傅表明才好,至于采购之事,也只有师兄师姐代劳了。”
暗自思想,苏长风向着三人在枫城落脚的院落而去,这院落是早年间六师姐置办下的,名叫枫园,前后三排瓦房,样子与一般民宿无异,也算是师门在枫城的落脚处。
打开前院门房,院内并无灯火亮光,看来长爱师姐与长离师兄多半并未回来,独自进入中屋书房,取下笔墨纸砚,苏长风笔锋急转,留下一纸信文,藏于暗格之内。
“形势有变,暂回山门复命,弟长风留。”
熄灯关门,苏长风大步踏出枫园,向着城门走去。
如今时刻,城门早已关闭,但对于武者而言,飞檐走壁,翻越城墙,再轻松不过。
今日城内庆典,虽然府卫巡视人员增多,但多在城内街道,守城人员反倒不多,苏长风趁此机会,找到一处无人看守之地。
这城墙高约十丈,城墙之上四处溜光,若无绳索器具,一般人绝难攀爬。
“难怪在此不设府卫巡逻,一般江湖人士绝难攀爬,但遇上我可就不行了。”
苏长风运起内息劲力,纵身一跃,高近三丈,待到下落之时,脚踩城墙,狂奔而上,每一步犹如吸附一般,丝毫未有下落,数息之间,人已到了城头。
这便是武者内劲。
一般而言,凡天下习武之人皆可称之为武者,但举凡便有高低之分,未修炼出内劲者,至多称之为武夫,并不入流,即使身体强健,可与末流武者媲美,然随着时间推移,体能会不断下降,而修习内劲者,内劲则会不断增强,如此高下立判。
修习出内劲,除方法得当外,还必有十年春秋苦功才有可能,稍有中断,便会前功尽弃,因此大多武者多为少时修炼,成年时方有所成。
而修得内劲,仅是武道入门初基,连末流都算不上。
武道一途九品之境,一而尊、九而卑。
苏长风自幼修习,九年而得内劲,方得进入末流,一年复苦修习,精进猛烈,又加师门指引,内外皆有建树,若是行走江湖,已是一方强人。
毕竟世间能修得内劲者能有几何?
登上城头,苏长风正要离去,突闻后方传来巨大轰鸣之声,紧接着便是阵阵尖叫、悲鸣而来。
“城主府!”
苏长风看的真切,城主府方向正燃起熊熊大火,隐隐火光之中,似是有什么巨大物体在其中挥舞。
“枫园!”
枫园距离城主府不远,若是火势蔓延,枫园必被波及,况且苏长风已经将部分采购物资以及剩余银两安置在那里,若是有所闪失,那来年山门该当如何!
此地距离枫园不远,趁着城中慌乱,苏长风疾驰而行,不消一刻,苏长风便赶到枫园,索性城主府大火已灭,刚才声势虽大,但只在城主府内爆裂,并没有蔓延到周遭民居。
只是想起刚才那通天火势,绝非寻常,但恐已涉及城主府内私密,没必要自找麻烦。
既然已回枫园,先行进院休整,刚踏入院内,一个灰色麻衣,头戴斗笠的人影正站在院子中间。
“你是何人?”
对方虽背对而立,但其呼吸匀畅、身姿健硕,定是习武之人。
“渐长离?苏长风?”
灰衣人转身,口中慢慢吐出几字浑音,因脸挂面罩,看不清其容貌。
听到此言,苏长风脸色略变,对方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和师兄的名字?
“看来是了,人已在屋内,自看便知。”
灰衣人说罢,便跃院而出。
苏长风本欲追出,但屋内灯火通明,一种不祥的预感由然而生。
“长爱师姐!”
推开房门,正见测榻之上躺着一人,正是七师姐魏长爱,已是身受重伤。
其面色苍白,衣襟尽是血迹,量其鼻息微弱,浑身上下如火发烫。
苏长风赶忙找来附近郎中,把脉扎针施药。
毕时,已是半夜子时,将郎中送走,为师姐烧水擦拭污渍血迹后,苏长风站在院落中看着那圆月当头,略有所思。
次日清晨,鸡鸣十分,枫城各个商户鞭炮响声络绎不绝,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足足延续有一个时辰。
各家商户纷纷挂牌庆贺,所售商品尽皆半价,其所谓者,正式为了其东家少主陈勋大婚庆贺。
陈家少主本人更是跨马提花,由东城的陈府,向着西城别院而去,每一步便是一把金箔银叶,足显陈家富贵。
街道各处人山如潮,四处气象欢喜非凡,都想一睹这枫城第一富贵子的风采。
“陈兄,这陈勋少主可真是气派非常呀!”
沿街酒楼之上,赵合与陈靖看着街头气象。
“大婚之日,如此也是应当。”
似是并没有在意,陈靖一饮而进。
“陈兄如此气量,在下佩服。”
本想试探一下,没想到陈靖如此坦然面对,赵合深表敬佩。
“赵兄何须如此客气,想来昨晚那‘修魔’未得,赵兄不会怨我吧?”
陈靖直言道。
“陈兄哪里的话,谁能想到托镖之人送来之物竟然是‘通天雷火’,可见这‘修魔’现世也属谣传,在此还要多谢陈兄当时舍命相救,若不是如此,赵某断然不会侥幸存活。”
言到此时,赵合站立举杯,向着陈靖拜饮。
“赵兄言重了,不过,毕竟‘修魔’未得,我总是食言了,这里有‘紫金’一柄,且请赵兄收纳。”
陈靖双手一拍,阁外仆人双手端起一个锦盒进入,放于桌上。
“莫不是是神兵榜‘紫金’,既如此,赵某便却之不恭了。”
赵合将桌上锦盒打开,一柄古朴利剑展现在眼前,也顾不得谦虚推辞,因为赵合已经深深被其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