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是男孩的小名,本来大名叫陈清凡,从小叫凡凡,后来夫妻俩迟迟要不上第二个孩子,便把他的小名改叫小二,借此讨喜。
说来也奇,第二年他们就给陈清凡生了个妹妹,两人一喜之下,就将小二这个小名沿用了下来。
陈清凡更对妹妹喜爱非常,平日里寸步不离,至今已有两岁。
背着陈清凡的胡子大叔,是附近山里的猎户,平日里大家都叫他老吴,也不知真实姓名是啥,只知道他在这片山林待了许久,平时沉默寡言,经常拿野物去镇上换酒喝,平素最和农场夫妇关系最好,待夫妇一双儿女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农场遭灾,他和陈清凡一样焦急。
老吴毕竟是大人,腿脚快,不多时便来到了农场。
圈养牛羊的圈里,横七竖八是牛羊被撕碎的躯体,看样子全被掏去内脏,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附近的几颗大树上挂着几具牛羊尸体,树下没有多少血迹,依稀见到其中有人的躯体。
老吴心知不妙,心中一阵悲痛袭来。
他将昏迷的陈清凡放在远处干净的草垛上,来到树下,更加证实了心中猜测。
抓着头发爆了好一阵粗口。
等他把农场夫妇尸体从树上转移下来,才发现陈清凡的妹妹小草不知所踪,四周寻了一圈也不见。
仅仅只有两岁的小孩,怎能在怪兽口中逃脱,或许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无儿无女的老吴平素就把陈清凡兄妹俩当做自己的儿女看待,在寻找无果后,他也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这个坚强的猎人,终究是坚持不住,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把胡子浸的黏糊糊,被血液浸染的烂泥糊了一身,整个人顿时变得腥臭脏乱起来,但也没有什么能让他顾得上这些了。
旁边睡在草垛的陈清凡,迷迷糊糊听见师傅的嚎叫声,顿时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横七竖八牛羊的尸体,还有被鲜血侵染的地面,乱哄哄的苍蝇直往他眼里钻。
一转头,家里的几间木屋已经化成一片废墟,他只觉心中一颤,也顾不得脚下烂泥,踉踉跄跄的向废墟走去。
“爸爸,妈妈,小草.......”
跑到废墟前,就开始搬木头木板,期望父母在屋里底下安好。
没搬几下,他就转眼看到了师傅身旁躺着的两具身体。
纵然已经被怪物吸干血液,身体变得干瘪,陈清凡依旧一眼认出来那是自己的父母。
“哇”的一声,撂下手中木头跑过去扑在了父母身上。
然而冰冷的尸体已经给不了他任何反应,老天在他十三岁这年撤去了他的天空。
伏在父母身上哭泣的陈清凡,只觉面孔发热,双目失神,眼前的一切变得一阵模糊一阵清晰,一阵能看清母亲身穿衣服的纹理,一阵又只剩一片光点,周围似乎出现了一圈屏障,师傅的哭泣变得很遥远,草间的虫鸣又清晰异常。
陈清凡正当悲伤过度时,也不觉任何异常,直到恍惚间听到妹妹小草的声音。
“不要出声,不要出来,不要出声,不要出来.......”
慢慢的声音由模糊到清晰,直到他的脑海只剩这一个声音。
“不要出声,不要出来......”
“小草。”
悲伤中的陈清凡不禁脱口而出,也不再哭泣,但是这个声音也在瞬间消失了,四周的屏障似乎也被撤掉,耳边又出现师父嚎啕的哭泣。
陈清凡来不及多想,寻着声音的方向,正是废墟底下。
“师父,师父。”
陈清凡大喊。
“小草在屋子下边,她在下边。”
哭泣中的老吴听到这话,瞬间止住了哭泣,上前抓住陈清凡。
“你说什么,小草在哪?”
老吴瞪着充血的双眼,期待着陈清凡的回答。
“在下边,屋子下边,我听到了,她在说话。”
老吴看向废墟,惊疑不定,那里除了倒塌的木头瓦片之外,哪还有孩子能容身的地方,况且自己耳力已然伶俐,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师父,是地窖,我家屋子后堂有个地窖,放土豆的地窖。”
老吴一听,也不管真假,马上清理起废墟来。
陈清凡立马上前,两人一大一小,在废墟上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