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称而,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
千缕青丝散散披落在肩上,不拘于束地翩垂至芊细腰间,微微扬起的脸精致剔透。
瑞雪骤降,丰年初兆。
孟知妤微抬眼帘,满天的雪,下得紧而密,层层叠叠的。
“沈淮序,恰逢瑞雪兆之。如你所愿,我们终究是赶得了头一遭。”
嘴角无声地勾出一抹笑容,似焰火般缥缈而虚妄,灿然的双眸却再不复往日的神采。
冬日到来,花开为念,落雪为诗。
大雪将至,万事应要胜意。
一拢花嫁,女子着一袭单薄红装委地,怅然若失地望向故人离去的方向,一如往昔。
箭矢没入皮肉所执钻心的痛,不与片刻驻足而狠决的痛,终是于唇畔不受控制地溢出斑驳的血迹。
鲜艳的血色与满天的雪白与之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知妤...为何偏生是他沈淮序?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走进你的心里…”
“可以无所顾忌地被你惦念。唯独孤...为何偏生要践踏孤的心意!”
男子半蹲身去与她平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颤抖的手缓慢抚上女子清丽的面庞,一滴硕大的泪珠自他温润的眼角一侧流淌下来,滚烫而又热烈。
孟知妤对上他的眼眸,扶起手腕轻抚去唇边溢出的血丝。
他素来好看,炯炯有神的目光深邃而澄澈,可却并不是她的归途。
“你的心意就是纵容你的父皇纳了我的母妃,纵使我母妃心中只有我父皇一人...”
“你的心意就是以长兄之名欲对我行不轨之举...你的心意就是为了阻拦我出宫不惜谋害沈淮序...”
“陛下...羡安斗胆再尊称您一句皇兄。我真的求不得你的喜欢,求你放我自由。”
孟知妤别过头去,生的欲望不禁在心中默默地流失。若是沈淮序在,这满天的雪景应当也是喜不自胜的吧。
一连串的诘问使得两人片刻相视无言。
禇言低垂着眼睑,微抿起薄唇。
他偏过头去拔出嵌在暗卫腰间处的利刃,继而抵上孟知妤修长的脖颈。
虽是被剑拔弩张的氛围笼罩着,孟知妤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温热的液体并不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