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熙好奇的问道。
“其实说起来也好笑,在我小时候,别人都有阿公阿婆爷爷奶奶来接其他的小孩子上下学。只有我是爸爸妈妈来接我,所以在我回家的路上我问我爸,为什么我没有阿公阿婆来接我上下学,我们是不是没有阿公阿婆。我爸说,我们是有阿公阿婆的,只不过他们在隔岸的江南省,中间隔着一个海。”
“我爸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就退伍了,他退伍之后就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店。我爸有准备两块黑板,大概跟板凳差不多的大小,一块挂了起来,用来写每天的货品价格,然后另外一块黑板,就是我们小朋友可以书写的位置,也就是在这个黑板上面,我第一次看见了江南省省会武冈村这几个字。”
“也就是那一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阿公阿婆就住在这一个地方。我那时候都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是就已经被我爸抓着我的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书写着江南省省会武冈村这几个字。”
“我爸虽然离开家乡久了,但是他的家乡味、家乡菜,他永远都没有变,还有他那个永远都不能标准的普通话。”
徐福华说的泪眼婆娑,在场的中人都有些许感动。
过去的一百年,这是一段中华民族永远铭记的痛。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又或者是人言亦言、百般否认。
这中华民族骨子里面的落叶归根、认祖归宗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
“刀锋,你去让食堂老师傅做几道家乡菜。”
李长生对刀锋说道。
“诶,好咧!”
刀锋站起身来。
“麻烦你多准备一碗辣椒,我爸他吃饭是绝对离不开辣椒。”
徐福华礼貌的说道。
“这是当然的。”
刀锋笑了笑。
“谢谢。不知道是不是我重新回到老家的原因,我总感觉你们都像是我的亲人,都像是我的亲戚。”
徐福华抓住刀锋的手,连连道谢。
“别客气,既然是我江南人,那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就行。”
刀锋难得的热情起来。
“谢谢。”徐福华坐了下来。
“福华阿姨,你继续往下讲吧。”
程雨熙听的有些入迷。
“好。”徐福华点点头,继续道,“我记得在我10岁那年,我半夜听到我父亲哭的声音。我连忙起床去问父亲为什么哭,他说他梦到了爷爷奶奶,梦到了哥哥弟弟。爷爷奶奶在他的梦中又黑又瘦,简直不像个人样,我爸看着看着,就哭着哭着哭醒了,所以当时我爸的眼泪是止不住的。我爸他说他想爷爷奶奶,想哥哥弟弟,想家乡的那棵老柳树,想家乡可以抓鱼的河水,他在福湾感觉很孤独。他真的太想家了。”
“而在两年之后,我爸来到福湾整整35年,他们终于收到了第一封跨越海峡的家书。那一封信是奶奶寄来的信,我记得那一天我爸高兴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然后也非常的激动,还去菜市场买了大鱼大肉,庆祝了一番。”
说完,她从包包当中翻找出了一个木箱,从木箱当中找到了已经装裱起来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
见到了儿的来信,娘万分高兴。看到未曾谋面的儿媳、孙子、孙女长得如此健康可爱,要是能欢聚一堂,叫妈妈,叫奶奶,那就多热闹啊,加上你一家,我们一共三十一人,那就是一个大家庭了,四世同堂那该有多开心啊。娘没有什么要求,也没有什么奉告。就是希望孙子、孙女能够多读书,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谨记。
见到被保存的如此完好的一封家信,所有人都有些泪目。
或许,这就是家书抵万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