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椒叹了口气。

“唉！其实看看也无妨，主要是我抽不出时间来，明天我安排一下，尽早了了大伙这个心思。”

“嘿！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呢！”

李二贵又美了，又给铺床又给捶背，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两人好的又跟一个人是得了。

十三里铺的赵大夫，是个远近闻名的老中医，十里八村的人都喜欢在他这看病，不止是看的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便宜。他看病只开药方不卖药，收钱也只是象征性的收点，有时甚至不收钱。

姜红椒他们到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了，赵先生看病慢，已经八十多了精力有限。那时候看病也没个顺序，谁挤在前面谁就看的早，李二贵拉着姜红椒往里走，一帮人挤在门口，都想比别人早一步进去，结果挤来挤去，谁也没进去一步。

正僵持着呢，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说道：“今天就看到这了，赵大夫身体不舒服，明天在来吧！”

有道远的不愿意走，追上去问。

“能不能再看一个？赶了一百多里路来的。”

其实并没有那么远，是这家故意这么说，想讨巧博个同情。

中年妇女说：“赵先生岁数大了，一天只看三十个病人，已经多看两个了，再多就看不好了，你们大伙多理解一下吧！”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规矩，陆陆续续都走了，李二贵可不想走，骑着自行车跑了几十里路，啥也没干就回去了，这也太窝囊了。他跑过去跟那妇女交涉，人家压根不理他，一天就只能看这些病人，多一个都不看，再想多说几句，人家直接把他轰出来了。

李二贵嘟囔着嘴，说：“红椒，咱们也回去吧！这老头今天看不了了，明天咱们早点来，肯定能排上。”

姜红椒说：“我不想走，咱们不能白来一趟。”

“那不走能咋着？人家也不管咱儿饭啊！”

“你就知道吃，张罗着要来的是你，闹着要走还是你，咱们哪有那功夫来回折腾啊？”

“不折腾有啥办法？那老头不给咱看，不回去难道还住这？”

姜红椒索性坐下了，看意思是真不想走了。

“红椒，你这是干啥？”

“等，等到他让咱们进去为止。”

“啊？”

李二贵急道：“红椒！天马上就黑了，咱们还有几十里路要走呢！到家都半夜了。”

“就是到天亮也要等，反正就来这一趟，今天要是等不到，明天谁说我也不来了。”

李二贵知道她脾气，瞅这意思是打算坐到天亮了。他又跑去跟人家商量，结果还是一样，又被轰出来了。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之前还有两个跟着一起等的，一看没戏也都走了，只剩下这两个人还坚持着。

“红椒，不行咱也走吧！你看人家都插门了，还真打算在这过夜啊！”

“你看你，做什么事都没有耐心？今天要是就这么走了，那还不如在家躺着呢！何必受这凄风冷雨的？”

“我也想在家躺着，谁让啊？”

“二贵，你耐心点，我想，等老先生休息好了，一定不会忍心让咱们在外面挨冻的。”

“你咋知道？说不定人家现在早都睡了。”

两个人正吵吵着，大门突然开了，之前那个妇女又出来了。

“你们两个进来吧！”

姜红椒一跃而起，拉起李二贵往里走。

“谢谢，大姐。”

“赵先生在里屋等着呢！你们去吧！”

“哎！”

姜红椒心里挺感激的，这么大岁数的老先生，破例给自己开了门，真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感谢？赵先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老，看上去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带着金丝眼镜，正捧着一本泛黄的医书在看。

她走过去小声说：“老先生好，我可以进来吗？”

赵先生放下书，笑着说：“进来吧！你们可真有耐心。”

李二贵抢着说：“那当然了，我们走了几十里路来的，不能轻易放弃！”

赵先生笑了笑，说道：“你们看什么病？时候不早了。”

该轮到他说话了，李二贵反而不好意思说了，支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姜红椒说的，有病不怕开口，没什么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