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椒暗笑,知道这老头不愿意,要想让他听话,得想点让他肉疼的招。
“反正啊这都是花钱买的,您要是不刷可就浪费了,别看这两样东西小,可花不少钱呢!”
李凤山正在用毛巾擦牙,本来他也不想刷,打算留给大柱用,听姜红椒这么一说,也不禁好奇起来。心里暗自琢磨,这玩意闻着还怪香的,不知道到嗓子眼是个啥感觉?学着姜红椒刷牙时候的样子,横竖左右往嘴里一顿杵,弄的满嘴都是白沫子。赶紧喝了口水,刚到嗓子眼,噗的一下又吐了出来。
“咳咳咳……。”
李凤山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姜红椒急忙跑过来帮他捶背。
“爹,你怎么了?”
“这……,这是啥药啊?剌嗓子眼儿?”
“你把它咽了?”
“对呀!这嘴里有味儿,那就是肠子的事呗!”
“哈哈哈哈……。”
院里的人包括三喜全都笑了,第一次见有人喝刷牙水的。隔壁院的刘寡妇正在洗脸,听见他们笑的如此开心,一脚踢翻了洗脸盆。
“笑,笑,笑,乌鸦落在房檐上,有你们哭的时候。”
吃完了早饭,李大柱开始收拾柴房,这里是放杂物的地方,平时也没人打理,到处都是老鼠洞和蜘蛛网。他想搬到这来住,再不想每天晚上睡不着觉了,这里离得比较远,关上门也就听不见了。他自己收拾了一上午,快收拾完的时候,姜红椒下工正回来,看见他正往外扔木头。
“大哥,你这是折腾啥呢?”
“没啥,我……,我想搬这儿来住。”
“你跟爹住一个屋不是挺好的吗?”
“爹夜里打呼噜,我睡不着。”
“那行,待会我跟你一起干,把这里好好收拾收拾。”
“啊!不用,我……,马上就收拾完了。”
姜红椒也明白他的意思,不用自己帮忙,是怕二贵看见了误会。
“大哥,要么你先凑合着住,等多会儿咱有钱了,把这旧房子都扒了,盖上一院一砖到顶的大瓦房,相亲那天我量过了,咱们家这院足足有四……。”
姜红椒不说了,看着李大柱那尴尬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时候提相亲的事儿,不是扎大哥的心嘛?
“我……,我先去洗把脸。”
姜红椒说了个谎儿走了。
快到吃饭的时候,李二贵跑进屋,一进门就问李凤山。
“爹,哥咋搬到柴房屋去住了?”
“你问谁啊?”
“我问您啊!”
“嘿嘿!这得问问你自己。”
“我咋了?”
“你……,你呀!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说大晚上的,小声点儿。”
李凤山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李二贵,三喜走进来,手里拿着包药。
“二哥,给!放你们屋去。”
“啥玩意儿这是?”
“老鼠药。”
“这……?”
李二贵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爹说的是那个事儿?
晚上,刘寡妇又开始作妖了,站在院里骂大街,她骂鸡,骂鸭,骂铁棍子,骂墙头子,骂这不开眼的老天爷,怎么就让那缺德冒烟的人活着?怎么就让那祸害当了官?她越骂越大声,大晚上的传出去多老远。正在外面乘凉的老李家一家子,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此刻全都默不作声了,姜红椒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被李二贵拦住了。
“红椒,回屋歇着吧!别理她!”
回头再看,李凤山爷俩已经走了,三喜也跟着进了屋,姜红椒心里别扭,就想找她问问,可这黑天半夜的,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被李二贵强行拉回了屋,只说她是个疯子,已经好多年了。
刘寡妇不是疯子,她和李凤山斗了多少年了,总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围邻居早都习惯了,像这种半夜骂街的景儿更是家常便饭。她可不是个善茬子,要不是忌惮李凤英是村干部,敢站在老李家房上骂大街。
几天之后,村东头的大树下,刘寡妇坐在石碾子上,旁边围了一群孩子,最大的十来岁,最小的也就六七岁。
她拿着一兜糖,冲着最大的那个孩子说:“交给你们一首儿歌,背会了有糖吃。”
“啥儿歌啊大娘?”
刘寡妇一字一句的念……。
“大伯子公爹是太监,说!”
小孩子哪管喊的是什么?只要有糖吃就行,都争相恐后的喊。
“我告诉你们,谁喊一遍我就给谁一块糖吃。”
“那我要是喊十句呢?”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是喊十遍,这兜糖就全是你的了。”
“好!我现在就去喊。”
“现在先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