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襁褓并没有发出哭声,所以肖茜茜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所谓的新子。
千千节也愣住了。
女人将襁褓送到了她的怀里,她呆呆的用自己捧乐器的姿势捧住襁褓,把襁褓扭成一团十分别扭。
女人也没管千千节的姿势对不对,匆匆鞠了一躬,便走开了。
“我,我该怎么办……”千千节不知所措一动不敢动,那样子明显就要哭出来了。
“欸?是我刚刚听错了吗?等哭声,其实是等你哭吗?”
“不是不是。”千千节抽了两下鼻子,将情绪压了下去,“会哭的是新子,刚出生的新子会哭。”
“确实,我要是被你这么抱着,估计也会哭……只是他为啥不哭?”
千千节突然想起了什么。
“昂迪特亚没有后全之树了,新子没有了后全之树的庇护,该不会……”
她慌忙掀开襁褓的盖头。
所幸虚惊一场,襁褓中的新子呼吸匀称,眼睛紧紧盯着千千节,嘴里发出呜呀呜呀的声音。
“新生儿就能睁开眼么……”肖茜茜自言自语呢喃着,新子呜呀呜呀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上神界……母亲吗?”
脑海里新子的呜呀声翻译出了这样一句话,肖茜茜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上神界……母亲吗?”
肖茜茜又重复了一遍,不明白这句话其中的含义,看向千千节怀中的新子,竟然发现,那个新子正在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
发现肖茜茜在看自己,新子眼神里的情绪瞬间融化,不再看肖茜茜,也不再呜呀呜呀。
“幻觉吗……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少年,这会儿竟然又听见一个新生儿说话……”
“你在说什么?”千千节疑惑问到。
“啊,没什么,千千,把新子接出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哭声是昂迪特亚新子诞正式开始的信号。
可这位新子,不哭不闹,导致新子诞的节拍从一开始就乱了。
千千节抱着新子在帐前站了好一会儿,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肖茜茜打破沉默。
“新子被抱出来了,各位难道不应该鼓鼓掌什么吗?”肖茜茜举起双手,作拍手状,试探地问着。
还是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千千节怀中的襁褓就是新子,只是看肖茜茜鼓掌,便有样学样鼓起掌来。
老城官最先发现异样,神色严肃一声不吭的走了过去。
接着才有人陆续察觉端倪。
“后全之树的意外,还是波及到新子了吗?”
“新子为什么不哭?”
“新子怎么了?”
……
众人一直避讳着不去看断掉的后全之树,一直逃避着信仰崩塌后可能发生的灾难,终于还是避免不了恐慌的再次蔓延。
“各位!”
老城官雄浑有力的声音镇定住了即将失控的众人。
“千千节已经将新子抱出来了,虽然我们新任大城官罗杰罗迟到了,可是新子诞不能因此便推迟。”老城官从千千节手中接过新子,慈爱注视,随后捧了起来。
“各位放心。新子很健康!”
一句话消散恐慌阴霾。
众意雀跃沸腾!
老城官将新子还给了千千节,并教给了她正确怀抱新子的姿势。
“想当时你也这么大,那时你好像很讨厌罗杰罗,哭的很凶很凶,是昂迪特亚记忆中哭的最凶的新子。那时你小小一个,把罗杰罗弄得狼狈的像一只受惊的长毛狗,但他怎么样都不愿意松手,谁要接过去他都不愿,那时候他也才六岁,小小一只倔强的样子……”
大城官又跟她讲了一遍她出生时的事情。罗杰罗是她上一任新子,虽然刚出生时候的事情完全记不得了,但在大家重复重复的讲述,便有了画面,似乎历历在目。
所以罗杰罗总是会有意无意避开自己,还总是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是不是自己出生那天给他造成的阴影导致的呢?
难以琢磨。
老城官讲着讲着,眼角不知在哪一刻湿透了,没人发现,他赶紧擦了去。
“老头子一说起这些事就变得很啰嗦。真是耽误时间……千千节,接下来是观新礼,你要保护好新子,下面有几个老家伙看见新子总是把持不住喜欢,到时候将他们撵下去,没关系!”
“另外你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为新子想一个名字,名字对于一个人来说很重要。”
观新礼开始了。
所谓观新礼就是昂迪特亚的人们组队结伴来到新子这里,看看他的样子,再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是个很耗费时间的环节。
千千节要在这期间全程看护着新子。
新子很乖,很讨人喜,就算有一些不知分寸的人按耐不住摸一下他的脸,他也不哭不闹。
所以千千节没有那么辛苦,但她也因此总是被大家拿新子跟新子比。她出生时在罗杰罗怀里哭的天昏地暗,完全是两个极端。
大家都觉得新子是喜欢千千节,所以才这么乖。
千千节也好希望新子是真的会喜欢自己。反正她好喜欢这个不哭不闹的小家伙。
……
肖茜茜无聊死了,不止一次想偷偷溜走,但下面被各位昂迪特亚老乡围的水泄不通,没轮到的就站那硬等,看过新子的也不愿离去,
她想不通刚出生的小孩子再可爱能可爱到哪去呢?有必要一个个都这么喜欢吗?话说昂迪特亚这么神奇的地方,小孩是“生”出来的么?刚刚看了几眼,新子的脑袋好像确实没有被挤变形。不会是通过什么其他的手段造出来的吧。
百无聊赖,肖茜茜在千千节身边疯狂打盹……
醒了睡,睡了醒,偶尔喂千千节喝口水,突发奇想,新子是不是也想喝水,于是像逗小狗一样,倒给新子几滴水,全部倒在了新子的脸上……
看来新子不想喝水呢。
小孩子是要喝奶的吧,千千节发育的好像还没自己好,应该不会有奶吧……
千千节这么漂亮,要是有奶的话应该很甜吧,好想尝一尝呢……
不让尝的话,捏一捏也是不错的呢……
开始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了……
迷迷糊糊傍晚了,观新礼还没结束。多亏老城管撵走了那群不愿走的人,这会排队等待观礼的人只剩一小部分,倒是可以偷偷溜走了。
但是没必要,都已经陪千千节这么久了。
更何况千千节一直抱着新子,同时要代替回应大家的祝福,接受礼物,要比她辛苦几倍不止。
倒是那个在千千节怀里的新子,精神气一直很足。肖茜茜每次看向他,他都在认真好奇打量着每一个来打量他的人。
一直到现在,从未哭闹。
是一个有点神奇的婴儿呢。
……
“欸?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才来?”
肖茜茜的思绪被千千节的惊呼打断。打眼一瞅,消失了数天的现任大城官,罗杰罗突然出现了。
他年轻到略显稚嫩的脸上长满了胡茬,头发乱糟糟的,衣冠不整,精神状态明显很差。
罗杰罗望着千千节欲言又止,眼神在她身上游离半刻,又挪开。
他的眼神又在新子的身上徘徊起来。
许久后才凑到跟前。
“新子,可以给我抱一下么。”
“不行,今天的新子只能我来……”
千千节果断拒绝,可话说一半就被罗杰罗打断。
“以大城官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