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等它喝的醉醺醺的,等待着酒精的发酵。
酒虫飞行速度已经降低到了往常的一半。但就算这样,方源也要全力跑动,才能跟得上它的身影。
穿过竹林,穿过石崖,最后看见酒虫一头钻进瀑布,方源跟着跳了进去。当方源进入瀑布内眼前一亮,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间愣住。
喘息着,方源的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与夜风相撞,带来一丝凉意。
他的心跳依旧快速,但在这片刻的静止中,他开始感受周围环境的变化,一种奇异的宁静与满足感渐渐充盈心间。
环视四周,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被瀑布遮蔽的石洞中,地上铺满着鹅卵石,而其间点缀着几块灰白色的巨石,它们像是岁月的见证者,静静地散布在这里。
这里是青茅山后山的一部分,距离那竹林不远,瀑布的水流随着季节和天气的变换而变化,最终汇入下方的深潭。
深潭边,白家山寨依山傍水而建,其势力雄厚,与古月山寨并驾齐驱,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
而方源所面对的这条河流在这石壁上,缠绕着一缕缕已经枯竭无生气的藤蔓,它们错综复杂地编织在一起,几乎覆盖了石壁的大半面积。
藤蔓上点缀着一些凋零的花朵根茎,呈现出一幅荒凉而神秘的景象。
方源凝视着这些残花败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原来是酒囊花蛊和饭袋草蛊。”恍然间,他认出了眼前这枯萎的花茎和藤蔓。
蛊的形态千变万化,有的如同璀璨的宝石,如那蓝水晶般闪耀的月光蛊;有的则形似蠕动的小虫,像是温顺的酒虫。而眼前这两种,正是以花草姿态呈现的酒囊花蛊与饭袋草蛊。
它们属于一转的天然蛊,只需注入真元,便能蓬勃生长。成熟后,酒囊花蛊的心房会分泌出甘甜的花蜜酒,而饭袋草蛊则会在其草囊中孕育出香糯的米饭。
循着藤蔓的脉络,方源的目光在石壁的角落定格,那里,一团枯萎的根系纠结成团,形成一个鼓鼓囊囊的块状物。
一只酒虫正安然栖息于这堆死根之上,它似乎正处于深深的睡眠之中,对于方源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方源稳健地走近,先小心翼翼地将酒虫收入怀中,随后蹲下身子,以极其谨慎的动作开始拨开那些纠缠不清的死根枯藤。
逐渐露出一个骷髅,此刻,方源站在山洞内,心中有着思索。
“找到你了,花酒行者”方源嘴角一丝微笑。
“别动,你再碰动一下试试”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方源身体一僵。
就在方源凝神屏息之际,一道充满绝望与颤抖的哀求声穿透了沉寂,如寒风中最后一丝微弱的烛火:
“一切,我愿奉上一切,只求花酒行者大人开恩,饶我残喘之命!”
“等等,这声音……”方源心头一紧。
他猛然转身,捕捉到了那难以置信的一幕。只见石壁之上,光影交织,编织出一幅撼人心魄的画面。
一位身形矫健、眼神如刀锋般凛冽的蛊师,屹立于山峦之巅,仿佛掌控着生杀予夺的权柄。
而在他脚下,另一位蛊师,面容扭曲,浑身颤抖,正卑微地匍匐于地,仿佛一只被猎人逼至绝境的野兽,绝望地祈求怜悯。
“花酒行者!”方源一眼看破这蛊师的身份。
“和花酒大人相比,晚辈算个屁!晚辈是昏了头,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花酒大人。花酒大人,请您看在先前我族倾情招待的份上,饶了一命啊!”那跪在地上的蛊师,身躯颤抖,冷汗直冒,涕泪俱下地求饶着。
方源眯起双眼,仔细分辨,发现这蛊师穿着古月一族的族长服饰,看其相貌,分明就是那四代族长!
而那些年老的旁观者,应该就是那年代的族中家老了。
“呵呵,倾情招待?你也好意思说!我本来诚心诚意,与你做桩买卖,用元石换购你族的月兰花,价格公道的很。”
“是你居心叵测,假意曲迎,哄我入席,想要在酒中下毒蛊。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闯荡天下,以花酒为名,怎么可能中了这毒?”
到此留影结束,重新开始播放。
只要脑袋不笨,稍稍推测,就知道这段影像应该是真的。
当年,四代族长暗算花酒行者不成,战败后又偷袭,虽然击退了后者,但是他也因此身亡。这段历史很不光彩,活下来的几位家老,便遮盖篡改了真相。
他们把四代族长和花酒行者的角色,颠倒了一下。
花酒行者成了战败偷袭,被当场击毙的魔头。四代则成了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
方源看到这里明白了,怪不得前世发现花酒遗藏的人上交后能得到家族那么丰厚的奖励,原来是封口费。
翻了翻花酒行者的遗藏,似乎只有酒虫和十几枚元石,其实不然。
真正有价值的,是这处藏了留影存声蛊的山壁。
若是将它卖给周围的家族,想必他们一定很喜欢公开这段影壁,来打击古月一族的权威。
什么?你说家族荣誉感?
方源可是一点没有。
前世五百年,一百年的正道,四百年的邪道修行,已经抛弃了一切道德观念,不可能再被规矩拘束。
“指望家族?怎么还能像前世那般天真呢”方源冷笑。
想起前世的古月青书,兢兢业业,为家族任劳任怨,天赋也是新生代中的领头人物。可正道里的晋升,呵呵。
他早就有能够被评定家老的资格,但是为什么没有呢,因为资源就那么多。你上来了别人就分的少了,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打压你。
最后怎么样了,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掩护族长的嫡子,不幸身亡。
方源看着眼前这瀑布飞泻,深潭激起盈盈的水花,轻声笑道:
“纵身亡魔心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