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误会。”魏圉有点担心了,无忌果真离开邯郸出走,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咸阳,那么,魏国的真正危机就来了,他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出现。但是,他还是心有疑狐,嘴里讪讪地道:“我虽然与王弟无忌有些小裂隙,但却一直秉持和为贵的理念,断然不会抓捕他派来联络的人。卫队拘押你,只是怀疑你的身份,退一步说,他们也没怎么你吧?没有想到你却心虚的潜逃了,所以才发海捕文书通缉你。这样,你让这个通讯人马上回邯郸,告诉你主公,门客的事情好商量,让他别匆忙做决定。”
武晟摇头道:“可是宫外舆情已经沸沸扬扬,若魏王没有实际承诺我主公也只能是被架在火堆上烤。所以,耍嘴皮拖延,对我主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魏圉想了一下道:“寡人可以承诺。只是,不可能是寡人单方面的保证……”
武晟立即接上了话:“若魏王同意我主公门客回大梁,我愿意留在宫中继续充当质人,当然,也可以说是联络人。”
魏圉笑了:“你……充其量会易容冒充寡人而已,留你在宫中何用?与寡人玩狸猫换太子么?”
武晟闻言沉下了脸:“魏王还没有意识到么?我是我主公身边的人,他能让我易容成魏王,也就能让其他人易容成魏王。若魏国有如此多的魏王江山社稷还能稳固么?”
原来易容成自己这张脸的目的是为了威胁自己?他不屑,可是这个威胁竟然是如此赤裸裸的,嚣张至极。魏圉的脸立刻刷白了,很想立刻发作……可是,跟着这个威胁后面是什么?他不敢揣测……只能气呼呼瞪着武晟。
“所以,我的份量不是一般的重。魏王察觉到我主公良苦用心了么?别错失了。”武晟瞅着他继续调侃道。说着,他指着无忌道:“让他速速赶去邯郸向我主公说明情况吧,以免我主公误判了情况。”
“无忌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你来送最后的通牒么?”魏王气笑了,脸上堆起了杀气:“他要清楚,他是魏国公子,魏国没有了,他也就成了丧家犬,成了一个永远的流浪人……”
他这是暗示自己要破釜沉舟,即便魏国完蛋了也不会让无忌继位。
“我主公让我捎话说,他永远是魏遅的儿子,会永远忠于魏国。”无忌忍不住插话了,故意压低了嗓子:“可是,他也是翟嬋的儿子,习惯于无忧无虑的生活,对王宫里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喜欢做一个流浪人。但是,他还是愿意为魏国的江山社稷稳定出一份力的。”
这个说辞化解了魏圉内心最忧虑的担心,他立刻盯住了无忌的脸:“他是这么说的?”
无忌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是的。”
“好吧,我就把这话当作他的承诺吧。”魏圉心情打好,思忖了好一会,抬头对武晟道:“就这样吧,你告诉无忌,寡人会立刻下旨,同意无忌的门客即刻回大梁,让他在邯郸安心地呆着吧,别再瞎操心魏国的事情了。”
说完他大喊道:“来人啊!”
立刻,侯在门外的魏邠和卫士们一拥而入。
魏圉瞅着一个着太监服饰的人吩咐道:“拟旨,给在邯郸的无忌下一个诏书,寡人同意他的门客全部回魏国,让他安心在邯郸过风流快活的日子,别瞎操心了。”
“诺。”太监作揖道。
随后魏圉指着无忌和武晟对魏邠道:“你代寡人将这两位贵客送出宫去,别怠慢了。”
“诺。”魏邠做了一个大诺,然后将手掌指向屋门,朝武晟和无忌做了一个“请”的示意。
他很惊诧武晟的脸,内心很是忐忑。但是,魏王既然已经发话了,他只能遵旨办事。
无忌率先朝屋外走去,武晟也随即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很快,就来到了王宫门口,魏邠客气地与武晟、无忌拱手作揖。
看着他们离开后,他立即反身回了后宫。
今天的事情很反常,宫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与魏王长相一样的人?
但是,他还没有走到后宫门前,遇上了两个正慌忙赶来见魏王的卫队高手。他们见到他急急地朝他作揖。他很奇怪,什么事情居然让卫队高手会一脸惶恐?他忍不住问道:“何事惊慌?”
“将军,我们发现了跟踪那个进宫人的裵希,他死在了后宫的冷院子里,胸口中了一颗弹珠暗器……”
“什么?”魏邠很惊愕:“你怎么知道是弹珠暗器?”
“胸口有一个血窟窿,除了弹珠暗器,不会有这样的伤口……”
“你想当然了,或许不是弹珠暗器而是……”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住口了,吩咐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马上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伤口里能不能找到留下的暗器?”
“诺。”他们去了。
魏邠思忖着进了王后的院子,向魏圉禀报两个人已经离开了王宫。
魏圉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甘:“他们俩是无忌的死士,说什么在魏国会冒出许多与寡人长相一样的人,如此,魏国江山社稷必将陷入混乱。简直就是笑话。长相一样的人再多,能够寡人杀的么?寡人放他们出宫,无非是权宜之计罢了。这样,你立即出宫去,让氐矸的禁卫军马上行动,迅速查清公子府那些门客……”
“吾王……”魏邠忍不住了,小心地喊道,心悸地接上话:“刚才那两个人可是神通广大、手段了得,不光易容术精湛,武功也极为高强……”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魏圉拧起来眉头:“有事说事,别与寡人打哑谜……”
魏邠忐忑地道:“吾王,刚才卫士来报,说发现了那个跟踪进宫人卫士的尸体,他的胸口中了弹珠暗器……”
魏圉疑惑地盯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魏邠惶恐地道:“臣想起了当年无忌相国在大殿耍的那一手撒豆成兵……”
魏圉恍然醒悟,难不成那个持玉佩进宫的人竟然是无忌?他居然也易容了?对就是那个满脸书生气的人!
原来这才是无忌进宫的真正目的,这才是他最后的通牒。
意到这一点,他感到一股寒气瞬间从背脊窜上心头,手脚顿时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