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打狼，兔来了打兔，把枪给我，别说是这点东西了，就是土地公来了我也能打出来！这山里面我就是大王，谁惹我就弄死谁！”冯开河上前一步喊道。

“那在村子里你是不是也要称大王，谁惹你你就弄死谁啊。”冯云山突然泄了气，坐在地上。

“那怎么能一样的，在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冯开河色厉内茬。

“心地善良的人，可不会当猎户整天喊杀。”

冯开河也泄了气，坐在地上不言语。

“做咱们这一行，杀生吃饭，向天地山林讨食，与自然风光作伴，若心中无些准则约束，心中戾气积攒，迟早会失了自我，所以你要学会控制自己。”冯云山悉心教导。

“没点血性，那还不如天天烧香拜佛，还打猎？亏你打了几十年，连这点都不明白，怪不得咱家不富裕，就受这把枪，你们老两口挨了多少口水闲话，我都嫌憋屈。”冯开河讥讽道。

“呵，你这不挺有锐气的吗，我看从小到大也没憋屈到你。”冯云山笑道：“不是没有，只是这股劲要用对地方，以后你会明白的......等到了时机，这把枪肯定会传给你。”冯云山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脸颊。“什么时候，你端起枪来对准的是恶，端起枪来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你才有开枪的资格！”

......

嘭！

一声划破时空的枪响，一滴划过脸颊的泪水。

爹，我明白了。

“放火！”盖沉负手下令。

虎队副手呆愣在原地，看着满目火光，心生绝望。

为什么行动会被察觉，为什么要与村子结仇，为什么要玩弄猎物，为什么不尊重对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派我们虎队杀掉这帮人，为什么自己会死在这里，为什么我要被活活烧死，为什么自己会死的这么憋屈，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儿子以后怎么办......

墙上，村长的照片俯视着一切，俯视着一切。

众多村民都被动静吵醒，纷纷赶来查看情况，这其中也包括杜八嘴，听着屋内的惨叫，他下意识察觉到不对，刚想后撤，便被大虎二虎拦下。

距离瓦房不远处的墙角槐树下，黑暗中一个瘦小的脑袋探出，看着冲天火光，喃喃一笑。

这个位置不错，可以看到屋顶，也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阳，至于他在这坐了多久，可能没有人会知道。

......

“畜生！畜生！”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鼻青脸肿的杜八嘴被绳子拴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来，众多异样的目光扫视，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

与激进愤怒的大人们不同，孩子们的表现方式是失落，比起前者，后者的杀伤力要更大一些。

以后再也没有抱着自己讲故事的大爷了。

看着朝夕相处的孩子们站在他身边，杜八嘴小声疲惫道：“对不起。”

何姑皱眉招呼着孩子们离开这里，杜八嘴低下了头，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只剩张散谷站在他面前，孩童眼神锐利，直直地看着他。

杜八嘴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散谷，也是最早发现张散谷聪明伶俐，鉴于自己早年间走南闯北的经历，他不忍这孩子被埋没，便教于他一些经世致用的学问。

杜八嘴自知愚钝，所以讲属性各异的故事并不发表见解，而是靠其自悟，自觉。

毫无疑问，这种教育方式要适合左先生的学堂品德灌输教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杜八嘴便是散谷的老师，两人关系也亲密紧切。

“散谷啊，以后不能给你讲故事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讲的了，记住我，还有就是正视心中的欲望，走下去。你不是个好孩子，但能有大作为.....”

“嘟囔什么呢？”大虎一脚踢翻杜八嘴，拨开张散谷，看向身后的盖沉。“怎么着，和行端归人质一并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