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听说祝喜来找孙姨娘,所以他也过来趴在屋顶上偷听。听到祝喜这么说自己他眼神有了几分暗淡。
孙姨娘解释道:“大爷确实打仗行军是一把好手,可是大爷太木了,你想啊,我是奔着后半生好好过日子去的,我若是跟了大爷,以大爷的性格只怕是一板一眼的,和对待下属一样,那哪是过日子啊。”
祝喜点头,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古怪,“那二哥呢?我二哥可不死板,他素有玉面公子的美名。”
“你快笨死了,二爷和二夫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我掺和一脚做什么?我是找相公可不是找仇家。”
祝喜拍拍脑袋:“对哦,这样看来只能是我这个弟弟了。委屈你了。”
孙姨娘摇头:“并不是的,一开始他就是我的首选。我们爷虽然有时候人混蛋了点,但是性格是极好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谁说了什么就偏听偏信。都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可是上头有两个出色的哥哥,他其实也很努力了,就是大爷和二爷过于强了而已。若是和寻常人家比,我们爷未必会差。他说是纨绔,可是从不出去乱玩,不乱带女人回来,虽说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吧,但是我很知足。”祝寿呲牙笑着,还是孙姨娘了解他,就说孙姨娘对他情根深种吧。他也太有魅力了,让这种女中诸葛也能拜倒在他的身上。
祝棠玉透过窗子,看见祝寿撅着屁股在房顶上偷听,撇撇嘴,她这个爹就是这么不靠谱。
祝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祝喜叹口气:“是我的错,我平日里对我这弟弟关注太少了。你过得好就行。我先回去睡了。”
孙姨娘提醒道:“明日好好难为一下使团,哪怕是皇上也会高兴的。”
“我是谁!我可是没脑子的莽夫。西戎杀了我的亲人,要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宁,我一定会杀了他们。”祝喜目光阴森,总有机会的,现在她需要的就是忍!
国泰三十年夏,今日宜出殡。祝寿,祝喜,祝瑾年,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四个棺材。在拢翠街碰到了西戎使团。
“这可是西戎使团,还不退避。”西戎使团里一个男子道。
“晦气。”轿子里的女子,看到棺椁说了一句。
祝寿眼睛都红了,“西戎?啧,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西戎,你们现在跪在地上给老子的父亲,哥哥嫂子磕两个响头,老子还能绕你们一命。”
那西戎官员大喊:“大胆!我们可是来谈和的,这就是你大周对待客人的态度!”
祝寿歪着脑袋,“哦?难道你们不是来求和的嘛?听说你们西戎王瞎了一只眼?城池也少了大半,希望你们能关系一下其他城池的安危。”西戎鹿笛公主气的脸色铁青。西戎二皇子拦住鹿笛公主,摇摇头。他们此次来是求和,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西戎二皇子拉开轿子的帘子:“在下西戎二皇子鹿阔,看阁下也是在大周朝中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劳烦大家各自退一步。我们可以退到一边让你们先过。”鹿笛公主瞪着眼睛,恨不得生吞了祝寿。
“退不了半步!不过二皇子有一点说对了,本侯不才,承蒙家父与兄长的缘故,得一侯爵。本侯虽然纨绔,但是今日想为父兄报仇。小畜生,你爷爷我姓祝。”祝寿呲着牙,却没有一点笑模样。祝喜和祝瑾年和祝寿站在一起,三人神情各异,但是都死死盯着鹿阔。鹿阔的腿有些打颤,就是这个祝家,夺走了西戎六座城池,甚至占领了近乎西戎一半的面积,而其中一个更是单枪匹马入了皇宫,刺杀西戎王,致使西戎王瞎了一只眼睛,少了一只手。
鹿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来之前打听过了,祝家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而现在祝家袭爵的更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是个草包,你祝家如今剩些老弱病残,还望你考虑考虑你们的安危。”
祝喜动了,将腰间的长剑一把抽出,剑尖指着鹿笛,“小畜生,你最好闭好你的嘴巴。再多说一句我斩了你。”
祝寿有人撑腰更不怕了。“你们西戎速速给本侯的父亲,兄长,还有嫂子跪下来磕两个响头,本侯就放过你们,否则你们先杀我祝家儿郎,今又阻止我祝家出殡,此仇不死不灭。”
鹿笛公主嘴硬道:“这就是你们大周的待客之道。”
祝寿道:“你们可不是客,是手下败将,记好了你们是来求和的,求的是我大周懂吗?跪还是不跪?”西戎的几个官员早就吓软了腿,连忙跪下了。鹿笛和鹿阔脸色难看。
康公公见差不多了,连忙跑过来,“侯爷高抬贵手!皇上说了让西戎使团对老侯爷及两位伯爵鞠上一躬即可。”鹿笛和鹿阔脸色更不好看了,原本以为这个祝家的侯爷是自己的主意,现在看来是皇上在背后撑腰。俩人对视一眼,上前对着棺椁鞠了一躬。又齐齐回到轿子里不露面了。
祝寿还算满意,祝喜也收回来剑:“谢谢公公了。”西戎使团让出路,祝寿几人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路过轿子,轿子窗口的帘子并未放下,祝寿做出砍头的动作,他今日就纨绔了。鹿笛眼里闪过怨恨,握紧拳头,指甲把掌心都划破了也没有动。只要求和成功,西戎休养生息过来,大周给她的屈辱她一定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将四人埋入祝家祖坟,祝寿跪在地上:“父亲,哥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祝家。”
祝喜也跪在一旁:“还有我。”
祝瑾年也道:“还有我。”
国泰三十年夏,祝寿埋葬的不仅是父兄,还有自己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