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
我俩的打闹给莹莹逗的嘿嘿的笑,继而笑的前仰后合。
“好好考着,别辜负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同桌突然很认真的说了这么句话,虽然还是搞笑沈阳口音,但我和莹莹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好考着,考完我就和你爸离婚,这些年就为了你,要不早和你爸离婚了,因为你多遭多少罪啊,你要是不好好考都对不起我这些年为你…”我快步走进考场,生怕甩不开妈妈车轱辘话的“嘱托”。
“好好考着…”最后我只能听清这四个字在循环。
彼时我还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爸爸妈妈招待着来参加升学宴的亲友,我坐在电脑前焦灼的划拉鼠标,去年辽中医杏林学院的分数线是405,我考了395分,报还是不报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报了考不上就失去第一志愿优先选取的福利,不报但是分数线够的话就太遗憾了。
“第一志愿一定报你最想去的学校,最后一个志愿一定要报你能接受的学校兜底,这个兜底的学校可能不是你最想去的,但是一定不能是你不想去的。”语文老师的嘱咐从思绪的某个角落突然迸出,算不上惊,实在是喜。
报它!
我的升学宴没有想像中的上台演讲,只有妈妈百忙中抽出的一点时间问了我一句,好像是报哪个学校了,好像也不是。
除去我比较社恐这个原因,主要是没有这个必要,毕竟考的也不是太好,能上个三本还得依赖运气。
这个升学宴叫做资金回笼宴,我觉得再贴切不过。
“这些年净随礼了,可下看着点回头钱。”
“这才回来5万多,这些年你该随的也随,不该随的也随,瞎多少礼。”
“我当初咋没长眼睛嫁给你了呢?”
…
妈妈租赁来的嘴巴一刻未停,爸爸眯着眼,吸着烟,嘴巴除了吸烟一次未启。
“愿意过过,不愿意过滚。”上一秒烟灰缸还好好的待在桌子上,下一秒便撞到妈妈身后的墙上,落在炕上。
“这鸡巴日子没法过,你他妈要干啥啊?又他妈作啥啊?你看没看着一句话都不让说。”妈妈上一秒在愣神,仿佛在跟自己确认爸爸是不是真的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下一秒飞扑向爸爸,殴打,撕扯,哭喊…
烟灰缸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妈妈的哭喊声唤醒了发愣的我,从小到大这种场景我司空见惯。我立马从炕上跳下来跑去西屋,以免被误伤。
“你看没看着,他就这样式的。跟他一天都过不了,明天去就离婚去。”
“结婚这么多年,我该干的,不该干的,男的干的,女的干的,啥活我没干?我让他这么对待我?还不是为了你。”
妈妈来西屋跟我哭诉,因为爸爸摔门出去了。
“你这孩子跟虎似的,我俩打仗你也不知道拦着点,再不济你去找你老叔你老婶去呢,万一我要一生气把你爸砍了咋整?你还跑了,躲西屋来了。”
“啥也指不上你,养个白眼狼。”妈妈用食指戳我的额头。
“你俩都是大人了,说话做事不计后果,还指望我这个小孩给你们做和事佬吗?”我冷冷的说。
“人家当孩子面都不吵架,怕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你俩可真不一样,指孩子拉架。”
“你俩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离,别拿我说事。”
我实在受不了妈妈的歪理,辩驳道。
“我这些年,在你爸跟前,忍气吞声啊,都让他给我欺负成啥样了?”
“我寻思你啊,没妈咋整,到头来你这么对我…”妈妈半躺半坐在我旁边啜泣着指责我冷血。
“上那屋去。”我不耐烦的往东屋推着妈妈。
在我把妈妈推到客厅那一瞬间,赶紧锁上了门。
这下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