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掸了掸身上灰尘,望向老赵头夫妻俩,问道:
“翠儿何时撞的邪?”
他需要知道一些必要的情报。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若是愣头青一般直接去为翠儿驱邪,说不定驱邪不成,反受其害。
“翠儿是在三天前的那个下午,突然变得行为异常的。”
“翠儿一直是个乖孩子,很孝顺,从没得过什么癔症,所以我猜是撞邪了。”
老赵头开始回忆自己女儿撞邪的那个下午:
“那天下午,翠儿洗碗的时候,突然开始学大人说话。”
“说什么‘我会好好学习琴棋书画’、‘那个小艳曲儿我也快要背熟了’、‘你们不要再打我了’、‘我很快就能帮你们赚钱了’……”
“我越听越害怕,我问翠儿为什么要这样说。”
“可我一问,翠儿就又恢复了正常。”
“她反倒问我,她说过话么?不是一直在洗碗么?”
……
说到这里,老赵头身子一抖,好似有了一阵寒意。
他的老伴儿续说道:
“我以为女儿犯了癔症,于是请大夫开了一剂药,熬了让她喝下。”
“喝过药后,翠儿就睡下了。”
“我以为她好了,可没想到晚上她又发病了。”
“大半夜的,她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说什么‘大爷儿,你真的会带我走么?这些银子都是我攒的,算是我的嫁妆。我们离开黑山县,永远不再回来,我恨这里……’”
“难道翠儿撞的邪,是黑山县里面的?”
“可她一直都待在村子里,从来没去过黑山县啊。”
“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罪……”
老伴儿说到这里,忽然开始抹眼泪。
老赵头又接过了话茬,接着说道:
“昨天晚上更可怕,我们老两口还在睡觉,翠儿突然就站在我们床前。”
“她大喊着‘你骗我!你骗我的钱我不怨你,你为什么骗我的心?你不愿意带我走,为什么又要说能带我离开这里?’反复说个不停!”
“她一边大喊,一边拿板凳砸我们。”
“翠儿才几岁啊,力量出奇的大,差点把我们老两口砸死!”
“最后她甚至要拿绣花剪刀,把我们戳死。”
“我们吓得跑出了门,让乡亲们帮忙用铁链把她绑了起来,关在祠堂里面,希望祖宗显灵医一医她……”
老赵头夫妻俩说到这里时,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他们都害怕翠儿会在某个夜晚,把他们活活砸死。
毕竟他们这些年来,对翠儿不怎么好,心底里怕报复。
老赵头骨子里重男轻女,一直想生个儿子但没这个缘分。
算命的说是翠儿的出现,导致他们再也生不出儿子。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对翠儿并不好。
家中刷锅洗碗等活儿,全都让小小年纪的翠儿干。
说是女儿,更像是长工。
不给工钱,每天只管两顿饭。
可自从翠儿撞邪,胖揍过他们之后,他们反倒不敢再使唤翠儿干活。
翠儿甚至反过来让他们干活。
刷锅洗碗、清洗猪圈、下地锄草……都让他们老两口干。
他们害怕力量极大的翠儿,打又打不过,只能每天都干活。
这三天干的活,比以往一年都多!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倒反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