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到六子燕瓒这,画风就突然歪了,就突出一个喜好玩闹。最关键的是,对于玩这个事,他还真就什么都不挑。
头一天还觉得画画有趣,在宫学认认真真的呆了一天,可第二天兴致一来就挖蚯蚓钓鱼去了。而且为人性子乖张,顽劣惫懒,没个正行,能躺绝不坐,能坐绝不站,因懒散失仪,也不知被惩戒了多少次。
对于他今日来宫学,燕瑜其实也是很意外的。其实不来也挺好的,起码眼不见、心不烦,燕瑜一边想着,一边带着一脸嫌弃兼纠结之色看着燕瓒。
嫌弃自然是觉得考校燕瓒是一件有些难为人的事,至于纠结的事,大概是在想什么问题能让他答上来,且能尽快结束这个环节。
燕瓒也是暗自翻了翻白眼,合着你不情愿我就情愿了是吧?
也正是在这时内侍总管遣人前来通报,中断了相看两厌的情形,“王上车辇已至城外二十里,太子将会率诸位公子和宗亲贵胄于城外迎驾,贤妃也会携众嫔妃与内眷于宫门前迎驾。”
课业终止,众人互相行礼散去,各自去准备相应事宜。
“能出趟宫门了,真是不容易啊,上次出宫是什么时候来着?”想到这里,燕瓒刚刚的暗暗高兴又变成了充满怨念的慨叹
“书里果然都是骗人的,什么声色犬马,什么纸醉金迷,什么莺莺燕燕,全是假的,鸡鸣时起,问安请膳,便得上这宫学,一上便是四个时辰,这是人过的日子?二哥是今年十八才行的冠礼,我怎么才十四啊!!!”
谁能想到世人以为地,王侯公子们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的境况根本不存在于现实,起码不存在燕瓒几人的身上。
未加冠的公子们所面对的现实就是,身边除了宗卫、禁卫就是内卫、内侍,极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年轻貌美的异性。
除非是在各自母妃宫中的宫女,抑或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妹妹和同胞姐妹了。这可使得燕瓒有一次发呆时竟然觉得一位年轻的内侍,倒还有几分眉清目秀,这可是给他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开玩笑,事实上不止于燕国,各国历代君侯公子沾染龙阳之好的也不是没有,最有名的当也数龙阳君。
想想也是,由于营养充足,发育很快,可寝宫内没有女性,只有一群年青俊秀的内侍从旁服侍,一旦疏于管教,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上层阶级之中有此癖好的倒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只是有违礼制人伦,无法被世人认可。
于是出于发泄精力的目的,燕瓒开始寻找一切的娱乐活动,结果悲哀发现近乎全无。
他以为的驰骋畋猎,斗鸡走狗,鲜衣怒马。实际上,别说是城门了,他连燕王宫的宫门都出不去。
他以为的六博蹴鞠,一个带有赌博色彩不合礼制,一个对抗性过强容易受伤,所以这两个活动在宫内都不被允准。
琴瑟竽筑,手谈对弈,吟诗作画倒是陶冶情操之举。
但燕瓒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文人骚客,只是学了两三年便颇感乏味。对于宫内的这种安宁、平静、重复的生活,燕瓒只觉得无趣。
而昨晚旖旎的梦,今早醒来后的尴尬,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要出宫!
看着燕瓒一边走着一边摊开右掌逐一伸出了四根手指,一脸忧郁之色,而在外等候的几名宗卫也没有意外之色。
显然通过两年多的相处,使他们对于自家公子的许多迷惑行为,变得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于他们还在切切私语着,其中一人洋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朝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几位说道。
“快快快,愿赌服输,五两拿来,酒钱又有着落了。”
“这不可能啊,还未曾用过午膳,公子就要回去了?这一上午不白熬了么?”
“就是啊,算算日子,这不是不得不来了么,月俸不是昨日就花完了么?”
“想知道啊,再给十两我就告诉你。”
陈横虽然嘴里说着,收钱的动作可是一点不慢,收完了以后点了点,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十两,又能喝两顿酒了,嘿嘿,陈爷我今儿心情好,算了,就告诉你们好了。王上今日回蓟城,内侍司昨日就在准备了。”
宗卫长赵煜无奈的看了一眼胡闹的众人,走上前轻声询问道“公子,我们也准备去城外迎驾吧。”
听到询问燕瓒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罕见的严肃之色说道
“走吧,四年我是等不下去了,得做些什么了,定要让父王相信我的能力,我要辟府,我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