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项羽定下来的,显然无人克扣,项羽还算满意。
“虽说我就这一个儿子,可是如果朝廷守不住金贼,只顾着自家那几亩田地,又有何用处?只可惜我年纪大了,不能上战场。官家英明,百姓也当为君效死……”
“不止我家,家家户户都差不多……”
……
回到皇宫,项羽的内心依旧激荡不已。
前世,也是江东父老,将家中孩子托付给他和叔父,以名望聚起八千子弟兵,才开始打天下,终成霸业。
这八千子弟,始终都作为他最亲近的卫兵,伴随左右,战至最后一刻,无有降者。
垓下战败,走脱二十八骑,项羽也敢分四队冲杀汉军数千人之众,斩将夺旗未损一人。
江东子弟多忠勇,却败于他一人之手,他自然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而今日,这旧事好像又重现了一遍。
原本项羽计划着,韩世忠招募些流民,用以制造小船,或者攻城器械。没想到,城中本该忙于农事的百姓皆踊跃报名,将家中子弟再一次交付于他手。
如那老伯所说,今年是富足年,他们原本可以在家吃存粮的。
但如今,都为尽忠,为报国,参军入伍。
若这一次再败,项羽真枉二世为人。
还有何脸面在史书中,称一声霸王?
项羽心中积恨,蓄力的一掌拍在御案上,案板顿时化为齑粉。
“朕自亲率精兵对敌,无败之说!”
项羽一生只败过一次,那对手可是韩信,韩信一生也只败过一次,败他者便是项羽。
霸王之名,非夸诞大言。
房内的动静,引来了邵成章。
他谨慎的推门入内,心中惊疑不定,“难不成官家已经知道了?我未曾报与官家,官家如何得知?难不成在城外已经走漏了消息?”
脑中混乱不堪,邵成章平静了两下呼吸,唤了两个小黄门,将房内的碎桌抬走,清理干净。
“官家,金军遣使来信。”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信。
扑鼻膻味,令项羽心底厌恶,展开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宋初失信,继以不度量力,敢与金朝上国为敌,本应陨国以谢。今上国仁慈广播,特开生路,许以献斩拔离速凶首,则合议之日可期。”
除去这一卷,还有一封家书。
是宋徽宗赵佶写给儿子赵构的。
“今大国征小邦,师出有名者矣。以中原全大之势,犹不能敌,何况今日?尔三迁行在,远窜蛮夷,可能与上朝相抗?献金珠玉帛,凶者头颅,削去旧号,成大金之陪隶也,方有活路一条。有命而后能安乐,何所疑哉?”
看完赵佶的信,反倒气得项羽生笑。
这人已经怕死到一定地步了,只想劝说自己投降苟命。
试问,自己曾以江东八千子弟取天下,如今江东富饶远胜往昔,又有关中,川蜀,陕西之地,区区蛮夷,安能不敌?
“明日启朝,共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