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这时刚从大会堂出来。
他抬头看看天,阳光像海绵宝宝的脸,又黄又暖,天蓝得却跟章鱼哥的屁股一样,带着几缕难以言说的绿,几朵白云瘫在那里,快要毒发身亡。
这样的好天气,常威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在常威的记忆中,大哥似乎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有什么呢?镶嵌了,却又好像没镶嵌,武器很难搞到,表妹……,对,我还有表妹。表妹虽然坑了些,但毕竟有把子力气,只要管控得当,时时提点,未尝不是……”
“瓦蓝蓝的天上飞老楞,我在东北眺望悲京~~”
旁边传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歌声,让常威猛地转身,震惊地瞪着表妹,失声道:“你也是穿越的?”
“穿……穿什么?”云香收回跟风表哥看天的眼神,愕然道。
“你怎么会唱这首歌?”常威一把抓住她瘦削的肩膀,“同志,你哪嘎哒的?”
“表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唱的不对吗?”
“装,还装是吧?改革春风吹满地,常家堡人要争气……”常威放出接头暗号。
“哇塞表哥,你现在不作诗改作曲了吗?昨晚你怎么没唱这句?”云香兴奋道。
“昨,昨晚?我昨天做梦唱这首歌了?”常威顿时一脸漆黑,这熊孩子……我收回刚才的想法,死丫头没救了。
“是啊,瓦蓝蓝的天上飞老楞,我在东北眺望悲京~~嘿,改革春风吹满地,常家堡人要争气~~”云香手舞足蹈地将两句魔改到一起,别说,还挺好听。
常威目瞪狗呆地看着她。
“话说表哥,东北我知道,这悲京是哪里?”云香天真地看着他。
“悲京……悲京是个好地方啊。”常威百感交集。
“怎么个好法?”
“非常的富裕。”
“有多富?”
“悲京的金山光芒照四方~~”常威流着泪咬着牙唱道。
“哇,那么大一座金山啊,上面长满了金树吗?那得多有钱啊!”云香一脸向往。
“这么说吧,把咱常家堡卖了,在悲京你也就买个厕所。”常威想起自己住了三年地下室五年自建房,才倾家荡产供了一个60平,转眼就便宜了银行,顿时泪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云香有些不信。
“这还是上吊房呢。”常威哽咽道。
“可是表哥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云香有些怕怕,记忆中表哥虽然是个病秧子,但自认书生心中有正气,为人一向强势,还从来没这么示弱过。
“因为我发财了,好多的钻石啊,可是我特么……我特么带不回去啊!”
常威捶胸顿足,悲伤逆流成河,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站在了金山上面,但金山突然变成了屎山。
“可是表哥你不是在常家堡出生的吗?最远的地方也就去过红山城吧?”云香眨巴着大眼睛,愈发奇怪。
“嗝~~”常威顿时收声,“走,去铁树谷!”
脑残少女瞬间将这一幕忘到了脑后,亢奋道:“表哥,去偷王大锤的大锤子吗?”
“除了偷,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那……抢?”
“滚!”
常威现在极度焦虑,流年不利闹猪灾,让他迫切想要弄到一把高阶武器,必须是金属制品,别管铁的还是钢的,每多一个孔,自己就能多一份安全保障。
戒指、手镯这些首饰是有佩戴数量限制的,而且杀伤力有限,在丹田未开、没有内功的情况下,只能依靠武器的锋利来破开恐兽的防御。
至于盔甲、靴子这类防御型装备那就更别提了,肯定要比金属武器更高级才行,普通丝织棉布这类制品,连“装备”这两个字都够不上。
想来想去,只有去趟铁树谷了。
当然,抢肯定是不行的,老太太能把他俩挂墙上。
如何淘弄,还需仔细斟酌。
不过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时,忽然感觉身旁一阵冰冷,如有实质的杀气缓缓浮现上来。
猛然回过头去,却见云香双目精光闪闪,本来就巨的大眼,此刻瞪得像八百瓦的电灯泡,一股股杀气从身周浮现出来。
她屈膝弯腰,双手成爪,已经暗自摆出了夏姬霸打的起手式——准备开挠!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常威才发现,原来是放学时间,从红山城回来的常家堡子弟们正迎面走来,他们同样杀气腾腾,目光凶狠。
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宿敌——李敢、李当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