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雇佣兵
在饭都吃不饱,枪火连天的中东地区,这实属正常。
老大,我小心翼翼地敲门,出声询问。
门外两个高大壮硕的保安站的笔直,一人斜挎一手轻型的ak步枪。
门后回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这让我怀疑老大是不是又玩忽职守,和那些虎皮美女玩起了游戏,我在思考我要不要去打扰他的好事。
我已经在雇佣兵这个行列做了八年了。
手上的勋章上有一抹暗沉的血迹,那是我的战友——另一个老雇佣兵杰克,我们在执行上一个任务时,他的胸口被炮弹轰炸时遗留下来的痕迹。
我只能通过这个来怀念他了,虽然血肉模糊的画面实在令人作呕,而我又有洁癖。
但他对我来说,实在是如手足一般的存在,你会忘记自己一个断掉的臂膀吗?
在我寂寞而又悲凉的雇佣兵生涯,除了弹火和坑洼的战窟,陪伴我的也只有这些弟兄了。
如今最后一个也离我而去,我感到生命从所未有的疲惫,像一只黄昏后找不到归路,疲于振翅的落雁。
吱嘎——门开了。
小龙啊。boss戴着个黑墨镜,腿上坐着一个黑皮美女。
我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离职申请,看了一眼旁边的镜子,里面我的一身整整齐齐,潇潇洒洒的兵服,和来时的我没什么差别,但眉目间多了一份嗜血和沧桑。
boss没有看我的申请,他说,小龙啊,你来这也有八年了,我是看着你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我挺起胸膛,回答道,是的,您对我来说,就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的确如此,因为我是一个孤儿,前半生都在贫民窟混迹,后面是boss发掘了我。
他继续说,我们雇佣兵有一条规矩,要死就死在战场上。
我怔了怔。
他摘下来墨镜,带有威严的眼睛扫向我。在我是个孩子的时候被这双眼睛一看可能要两股战战,可是现在经历了诸多战火的我,还有什么比生死更能让我畏惧。他说,最近有一批新兵来,还要靠你整肃。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我不是说了吗?他似乎有些不悦,挥了挥手让腿上的美女离开了。
我咬紧了牙关,看来“父亲“是白喊了。我抖出怀里的一堆勋章,狠声告诉他,这些可都是我这么多年为他当牛做马得到的。
那一次任务我不是拿命在干活呢?
他站起来背对着我,我第一次觉得那扇窗户里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一字一句的说,没有永恒的感情,但有永恒的利益。
我胃里一抽一抽,说不清是因为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还是被他这副口吻恶心到了。
我想起杰克握着我的手,对我说,赚够了钱就出去找一个大房子,找个贤惠的老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以及他偷偷塞给我的一个边防区门锁的钥匙。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boss不会同意我们离开。
我低下头,说不清楚心里面什么感情,像是服软了一样离开了办公室。
boss看着我的背影,招了招手叫那个美女蹲在他身下。
他还是太年轻了。
美女安慰地抚摸他,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来说,到了您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我出了中心大楼泄愤般直径去了训练室,卸下弹夹背心,对着沙包来回捶打,直到汗淋湿了我的前额。
长官,一个我带的雇佣兵组长来找我汇报。
我招了招手,让他跟着我到了最里面的杂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