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泠自幼便和郑湘一同长大,郑湘着手照顾笛泠时不过是豆蔻之年的小丫头。只是早早担起了事,便也长得端庄沉稳许多,可终归是怀春少女,自打照顾了凌希彻后,两人往来渐渐多了起来。
凌希彻不时撩拨,郑湘亦动了心思,不过碍于身份,皆未曾言明。
转眼间,笛泠也到了总角之年,需请人教导礼节的时候。茹岚那边自是指望不上的,云尚又整日在倚梅园中,且他素日对这个长女从未上过心。郑湘正是发愁之时,凌希彻主动担起了教习之责。
有了这层便利,两人情谊日笃,连带着笛泠和凌希彻亲密起来。
八年来,笛泠打生母疯癫后,便在未曾见过,她只道自己是前朝宗室,受荫蔽留在宫中,嫡公主的身份尊荣从未享受过。
另一边,茹岚之女云宁却被娇惯得不成样子,骨子里又袭承了生母的刻毒,小小年纪便十分会拿捏人。
多年来,安澜煦是宫中禁忌。这日茹岚与心腹女使私下谈论嘲笑时,不成想云宁尽数听了去。
云宁素来有欺凌他人的癖好,这次得了机会,自是不肯放过。带着女使便往笛泠的小院去了。
那日笛泠正在房中午睡,郑湘恰巧外出打点笛泠过暑的衣物。云宁冲进阁中,不分青红皂白地命人拉起笛泠,便是一顿嘲讽。
“你这小贱人凭什么留在宫中,早该随你那疯了的母亲一同去了。如今在世,便只是占着这皇后的位置,让母后迟迟得不到应有的名分。”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前朝宗室之后,怎么会有疯了的母亲?”笛泠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加之素日便有些自卑,此刻气势上算是输了彻底。
“你们看看,这贱丫头还不认?那本公主便告诉你。你母亲就是那个被关在冷宫的疯皇后,她又祸国的命,父皇还肯留她的命,也是为了利用她。”云宁说着,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怎么可能,郑湘姐姐明明说我……”
“说你什么?你就是前朝的余孽,就是亡国的祸水,你和你的疯娘都该死!”
“不会的,我不相信!”
“那好,本公主就带你去见见你那个疯了的娘。来人,把他架着去冷宫!”
云宁虽是孩童之躯,确实一副妇人的神态。两边的女使见闹大了,皆不敢动手。云尚早前下过令,冷宫是谁都不能去的。
“怎么,让本公主亲自动手吗?你们再不动手我便禀告母后挖了你们的眼睛!”
“公主,陛下早先下令,任何人不得惊动冷宫中的前朝娘娘,您看……”
“父皇宠我,本公主做什么都不会被责罚。你们还不快去!”
女使见推诿不得,只得架起早有些吓傻的笛泠向着冷宫去了,只是暗地里找了个不起眼的侍女向茹岚禀报此事。
那日赶巧,云尚来茹岚宫中休息,听闻此事,吓得激灵。未来得及分辨此事究竟是如何传出去,便急忙向着冷宫去了。
笛泠和云宁早一步到了冷宫,笛泠本是不信云宁的说辞。只是到底母女连心,加上笛泠酷似安澜韶,竟使得这安澜韶一见笛泠便想起前尘往事来。
“笛泠,笛泠,是我的笛泠吗?”
笛泠见安澜韶扑了上来,吓得怔住,任由安澜韶将她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