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李洛词观察起何晓莹的动作。小黑不像是她的狗，除了名字、品种以外。每一个空，她都思考了一会儿。比如饮食，习惯，疾病，是否绝育，只有在写爱好时利索地写上：夏天的时候喜欢吃老冰棍，不吃海鲜。比较凶人，喜欢咬人。

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的视线可能给何晓莹带来困扰，李洛词去看旁边挂着百兽图的异形拼图。那当时可费了她不少功夫呢。

同时，王为己的消息发了过来。“初中校服，是三中的孩子，名签上是初二三班。校服上不少圈圈画画，应该不太喜欢听讲。对于镜头视线和接触都比较逃避。性格内向。手机上那个挂坠是小狗样子的。看样子比较老旧，都氧化了，还被咬了好几下。不知道其他动物喜不喜欢但肯定是喜欢小狗的。

——为己”

“好嘞。

——葬礼世界”

与此同时，何晓莹也忙把笔放下将纸推了过来。李洛词放下手机拿起，初中生的话同时响起：“那个我不着急，你要是还没吃早饭呢，我就先走了。不是，我待会儿还上学。”

“啊行，那我看完了到时候再联系你。”

“好，谢谢店长。我先走了。”

何晓莹迅速站起身离开。李洛词看着她的背影，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好像听见肚子叫。这个小姑娘不是说吃完早饭了吗？搞不懂。

李洛词来到餐桌边。王为己已经把她的面包吃完了。正在喝第三杯牛奶。

“小心坏肚子。挺凉的，要不热一下？”李洛词说着，把桌上的面包往嘴里塞。“我下午联系下小姑娘，让她把遗物拿来。今晚你收拾一下入梦。我看没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小姑娘舍不得小狗。想要个寄托罢了。”王为己揉揉肚子。大早上喝凉东西还真有些肚子疼。她放弃了牛奶，坐在餐桌对面和李洛词聊天。

“谁都是，怀念旧房其实是怀念故去，寻旧物看旧人，只不过在找自己过往的证据。大家不都是如此，必须找个什么东西当寄托。就比如我的相册，里面满满都是回忆。”王为己把手中厚重相册，在桌子上掂了掂，得意地点下头。

“那是没错。不过，现在小孩儿都病急乱投医吗？就直接找上这么胡闹的就活动了？”

“你还知道你这活动胡闹啊，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去入梦吧。我对其他动物不感兴趣，还是你聊吧。我帮你看门。”

“行。你打架确实比较强。就算真有什么事的话，你也可以报警的吧。”

“就算有人抢劫入室盗窃，也不会放，也不会上咱这儿来。”王为己翻阅相册，看见店里第一代牌匾。那是她参与设计的。当然，第二代也是。“他们嫌晦气。别忘了，我一开始来还是送遗照的呢，更晦气。”

“哎呀，有什么晦气的？哪儿还没死过人呢？哪儿还没放过尸体呢？要我说你这就是歧视。你就歧视停尸房你。”李洛词对王为己指指点点，她继续看那张表格，突然发现哪里不对，“等一下，这个地方……我好像见过……为己你快看看！”

王为己凑过来，眯起眼睛想了好一阵子。半天，她才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以前去过，是帮忙找狗来着。后来刚到那儿，狗就找到了。你还目睹了一起家暴现场不是？”

“对，我想起来了。但是我没看见狗。只听说是个挺大的黑狗。不会就是小黑吧？”

“谁知道呢？”

“算了，管它呢。是不是小黑，这个遗书不都照样写。”李洛词晃下脑袋，把思绪抛出脑后。就像她说的，无论那只狗是不是小黑，这遗书都照样写。“你看啊为己，这里写的是走失。其实呢，大多数狗在濒死的时候都是有感觉的，它有这个预感。所以说大多数狗狗。在临死的时候。都会离开家园。走得远远的，给自己挖个坑啊，或者是没有力气就在哪儿倒下了。多善良的狗狗！狗狗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嗯。”

“狗就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不仅人们喜欢狗，狗也喜欢人。因为他们相处的时候会分泌出……”

王为己摆弄起手机来。对李洛词动不动刷新的动物小知识，她已经麻木了。她现在只想整理照片。反正那些知识李洛词随时都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