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刘供奉遥遥对视,却并未向其他人示警。
只是凝视着,转而又露出高高在上,主导一切的笑容。
“啾啾——”
感官敏锐的笼中鸟被惊醒,低低鸣叫起来。
刘供奉的视线转到廊檐下这只肥鸟上,若有所悟。
刘老太爷是刘家能成为三巨头的重要支柱,如今年事已高,退居二线,虽不再过问家族事务,但绝对是刘家的精神图腾。
老爷子爱清静,不喜打扰,只有几个得宠的孙辈能偶尔见见,其他人是没资格进这间院子的。
这几个孙辈中,就属刘五少最为得宠,这檐下肥鸟,就是这位爱孙送的。
说起这刘五少,也是个顽皮性子,不爱读书练功,就喜欢斗蛐遛鸟,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不分轻重,负责保护他的守卫怕是不太好当这个差。
刘供奉悄悄退下。
第九街区。
每个地方都有一些藏污纳垢的区域,这里就是。
街道十分狭窄,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藤蔓给这里带来了光线,也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氛围;阴暗的黑色金属墙面,犹如一头蛰伏的黑狼,又给这条街道平添几分压抑的气息。
刘供奉停在街道的最深处,一个由铁条焊成的牌匾歪歪斜斜的立在地上:九号赌场。
两个看门的壮汉看了他一眼,巨大的手掌在铁门上拍了一下,“嘿,藏头露尾,这里不准带面具,你......”
话头刚起,刘供奉便将手里的请帖扬了扬。
“吱呀。”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打开了。
又是一条阴暗的金属甬道,灯光时隐时现,推开厚重的石门,喧闹声顿时在耳边炸开。
仿佛来到了一座地下城市一般。
数以千计的看台包围下,是被层层包裹起来的角斗场,头顶巨大而明亮的光源倾洒在本该黑暗的空间中,看客兴奋又有些嗜血的表情一览无余。
“先生,请随我到观众席等待。”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款款而来,软糯的腔调中带着些挑逗的意味。
“带路吧。”
看台中央,贵宾区与普通区被过道与护卫隔开,几个年轻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等着今天的好戏开场。
“五少,今天相斗的听说是两位筹师呢。”一个华服少年有些谄媚的笑着,显然,是个出身不高不低,想通过拍马屁攀高枝的小跟班。
“切。”刘五少不屑地撇嘴,“两个欠下巨额赌债的刚入门筹师而已。”
“那是那是,您家供奉中可有三位二阶筹师大人呢,哪能看上这样的小角色。”少年捧起臭脚,“您和我们可不一样,筹师和符纸对我们来说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神仙人物与手段。”
“也就那么回事吧。”刘五少得意挑眉,忽又想到自家供奉最近犯了事,三位变成两位了,顿时火起,一脚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少年踢到座位底下。
“没眼色的东西,离本少远点。”
不知所措的拍马屁少年连忙道歉,连滚带爬地向角落挪去,恰巧和一个戴面具的家伙撞在一起。
被撞到的刘供奉纹丝没动,鹰隼般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刘五少。
护在周围的保镖顿觉不妙,靠拢过来,想将刘五少护在中央。
可惜,他们哪赶得上一个二阶筹师的速度。
刘供奉热情地揽着五少脖子,低声道,“少爷,稍安勿躁。”
五少浑身打着摆子,哆哆嗦嗦道,“供、你是供......”
“嘘——”刘供奉将食指竖在面具上,“不太方便,少爷,别说出来哦。”
“咯咯咯咯。”
也不知这位五少哪来的天赋,牙齿碰撞声快赶上击磬了,也是个牙口极好的。
护卫们满头大汗,杵在一旁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