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请坐请坐!”
与许老爷同桌的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站起身,将座位让与了马馆主。
马馆主边致谢边坐了下来:“许老爷,刚才这一曲《阳关三叠》,还请您品评品评呀!”
许老爷笑着言道:“哪里,我只是个附庸风雅之辈,哪里会品评如此高超的琴技。”
“许老爷客气了。”
“不是客气。今日,马馆主这里英才荟萃,应该让各位有识之士来谈谈,大家谈谈!”
此时,众人的议论已纷纷四起。
但是,大家谈的不是刚才的弹奏者,而是这位许老爷。
有的人不识,便问道:“这许老爷是谁呀?竟让这博雅的百聚馆馆主如此奉迎?”
“这位仁兄,您可不知道了。这许老爷可是这皇城中有名的豪富。”
“不对,不对。”另一位打断道,“哪里是这皇城,在整个大宋也是首屈一指。”
“噢,对,在大宋也很难找到他那般富可敌国的巨贾。”
“富可敌国?他们业从何来?”不识的又问道。
“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但凡你听过的买卖,不管是酒楼、客栈、当铺、勾栏,没有他们许家不经营的。”
“噢!但是,他怎么只带了一个管家、两个家仆,就敢上街?”
“你怎么知道他就这么几个人,说不一定,身前身后那些不扎眼的,就是他的暗卫呢。”
“嘿嘿,”刚才插话的又出了声,“你们是不晓得,他的女儿嫁与了何人。”
“何人?”那两人齐声问道。
“嘿嘿,皇城司刘主司的大公子。”
“唔——”身边的人听了,恍然明了——皇城司!
“两位仁兄,”突然,人群中站出一人,走到场中,向刚才弹琴的二人拱手施礼。
众人看向他,原来是这百聚馆馆主的公子。
马馆主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顾聿璋回礼着:“马公子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在下的琴技在二位仁兄面前,不值一提。但是,因为常年在这馆中浸染,南音北调听得多了,也便养成了一些听音定音的毛病。”
“噢?”陶才子笑中微有冷意,“说来听听?”
“两位才子刚才和音无间、互补谐适,在下不才,听出了些许偏离,但却没有听出是因何而起。”
陶才子紧绷着笑容,没有搭言。
顾聿璋看到他一开口便会失态的样子,忙笑着言道:“马贤弟,你意欲何为呢?”
“在下可否请顾兄、陶兄分别弹奏一曲,供大家鉴赏学习呢?”
“噢,”马馆主站起身,走到两位才子身前,“两位才子琴技高妙,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大家意犹未尽啊!小儿这是应众人之请,怕两位才子有烦劳苦,推辞不就,这才出此下策。请两位大才子海涵了!”
他转过身,向周围的观者们言道:“诸位,大家还想这妙音再现吗?”
“想!”众人兴高采烈地附和道。
马馆主指示着儿子让出场地,又分别请了两位才子回座。
两位才子见马馆主如此圆了场面,也谦虚了一番,坐了下来。众人的声音也随之渐无。
两位才子正待起手,大家也正准备侧耳恭听。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马公子所言极是。”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