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收起食盒,接过信纸,逐字看去。
半晌后,方才自语道:“果然被老师说中,这朝廷明明有着不弱的家底,却还处处示弱,以平民为刍狗,练其虎狼之兵,也不知这位公主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而这‘逐鹿之战’似乎就是一切的根由。告示上说的很模糊,只简短告知这是整个西界北域帝国间的盛事,关乎个人与国家的前途,琳琅国有幸加入了其中一方。而在国内平叛之战中取得不错战果的平民行伍将会被准许加入琳琅国的国家军团,参与进这场盛事。”
虽然眼下他还不知朝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就目前来说,他这山海军以后至少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扩充起来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甚至还可以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
只是,他的这支军队一旦摆到台面上,有些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比如,建了军队却不想去前线参加平叛?是想被别的私军以锄奸为名围攻吞并?
“赵叔、管叔,此事你们怎么看?”紫宸看向还在望天的二人,没好气道。
二人这才收起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恢复了严肃。
赵大斟酌着道:“朝廷应该是想让我们充当马前卒,自己好在后面渔翁得利!而这‘逐鹿之战’老奴猜想或许仅仅只是其中一个饵,大头还是那段军队自主性描述的诱惑。毕竟对于有条件的世家豪阀来说,很难不有些别的什么想法。所以即便明白这或许是朝廷的‘驱虎吞狼’之策,但也不妨碍他们前赴后继,甘之如饴。只是这最后如何收场,老奴暂时还未想到。想必少主心中已有对策。”
站在一旁久未出声的管虎小声嘀咕道:“哼,我看这什么‘捉鹿之战’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还盛事,我呸!要我说,这朝廷真不拿人当人,自己不去剿除叛军,反而逼着让我们老百姓自己去。索性,大家一起反了它还痛快些。”
赵大连忙用胳膊肘使劲捅了管虎两下,制止道:“在少主面前抱怨两句便罢了,在下人面前可别如此说话,小心被人抓住把柄,给少主惹来麻烦!”
管虎瘪了瘪嘴,看向若有所思的紫宸,立马圆场道:“嗐!管爷我何时没个轻重了?现在四下并无旁人,少主让我们谈下各自想法,有什么打紧的?嘿嘿。”
紫宸经过一阵推演计算,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整个临江郡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了!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接着又吩咐二人:“山雨欲来,你们也要尽快做好准备,务必在三个月内将其它郡县红花楼众亲眷安顿好,能迁到临江的都尽量迁过来,以后这里将是我们的大本营!”
赵大、管虎相顾一视,眼中皆充满对未来的期待,随即双双铿锵领命道:“是!”
接着,紫宸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对了,管叔,以后方才这种话还是尽量少说,以防隔墙有耳。至少在我们羽翼未丰之前,能低调些就尽量低调些。”
待二人离去之后,紫宸转身再次进入藏兵阁内。
行至中央桌案后,他先是自顾坐下,旋即,一颗夜明珠被他放置在了烛台上。
一道身披血袍、身形高挑的身影这时缓缓从武器架一侧背面阴影中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到的?”紫宸并未看她,一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问道。
却见这道血袍身影来到桌案边后,也不落座,只是居高临下静静看着他,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纤细洁白、柔弱无骨的手,一把取过茶杯就喝了一口,随后才道:“刚。”
声线极美却冰冷异常,似乎还带有深深的怨气。
紫宸只得又倒了一杯,还戏谑道:“我若是天琅城的世家长女,又有着琳琅国第一美女的名号,却被迫让一个小小的紫府少主差使来差使去,脾气似乎也不会太好。坐下吧,你这身高让我很有压力啊。”
回应他的只是一道清冷的“哼”声。
紫宸有些无可奈何,道:“好吧,这次唤你过来,是想向你探听一件事,这件事比平叛还要重要些。”
血袍女子冰冷道:“逐鹿之战?”
紫宸拍了拍手,赞许道:“不愧是岳家才女,一点就透!如何?可否告知详情?”
“这···”
提起逐鹿之战,血袍女子似乎也有些讳莫如深。
紫宸提醒道:“怎么,很为难?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血侍!我可以容忍你的小脾气,但如若你不忠诚或有所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隐隐可见血袍笼罩下的女子轻摇螓首,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倒也不是什么隐秘,‘逐鹿之战’实际上就是西界北域帝国间的一场另类战争!每五百年一次。只是此事涉及到山上的宗门与帝国间的交易,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有皇室高层与心腹才知道详情。我们世家经过多年渗透,也才仅仅探知到似乎这场战争还与妖族有关,好像事关一场···祭祀!”
“祭祀?”
紫宸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