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衍起身,拔下身上的各种仪器线,医虫们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阻拦:“阁下,冷静下来,只是常规检查而已,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鹤衍无视医虫的话,拿起扫描仪,主动把精神力输送进去,随后把仪器塞给医虫,跳下病床,开始穿鞋。
医虫下意识低头查看仪器的测试结果,随后把结果展示给了病房的其他虫。
太奇怪了,明明精神力很充盈,但是精神力识海确实是破碎的,他们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况。
房间里响起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崽崽……”鹤辞一脸担忧的凑上前。
想劝劝鹤衍,但是看着仪器上正常的测试结果,又不知道要如何阻拦。
而在鹤衍苏醒前,站在某处通道内的科斯莫斯,身旁运转着精神力。
在鹤衍沉睡时,他一直在闭目养神,忽然,他睁开双眼。
“回来了。”
“什么?”前来传话的军雌满脸懵逼。
这名军雌是得了陛下的旨意前来请科斯莫斯入宫的,可是军雌软磨硬泡了10分钟,科斯莫斯都没有动。
“元帅,陛下请您叙旧……你看要不,要不赏属下个脸……”军雌踌躇的揉着手心,眼神闪躲,心里没谱。
不由得苦笑:‘敢无视陛下口谕的,也就只有这位了 。’
‘就是苦了自己这个传话的。’
科斯莫斯转身快步朝着病房走去,一句话也没搭理军雌。
“哎,元帅!”
军雌传个话,却没有得到科斯莫斯的答复。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苦着脸快步跟上。
“咔啦。”
科斯莫斯推开病房走廊大门,无视了护士台的实习护士,想要帮忙给他消毒的动作。
走入内室,实习护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把防护服搭在手臂上,赶忙拿起消毒喷雾追上去。
“元帅,等等!”
“元帅,室内无菌环境,不能随意进入,这样会对阁下的恢复不利。”
“元帅,元帅……”见自己的话根本没用。
实习小护士壮着胆子,一边快步追着,一边朝着科斯莫斯身上,转着圈喷起消毒喷雾。
鹤衍轻轻推开想要过来扶自己的护士,穿好鞋子刚起身走了两步,就与科斯莫斯面对面站着了。
屋内的医虫明显松了一口气,在虫族雄虫是被绝对偏爱的。
阁下身体又不好,拦不能真的拦,万一拦的时候拦出事了就玩完了。可又不能演的太假,不拦着会出事的。
元帅是阁下的亲生雌父,享有阁下的教育权,有了元帅阻止一切都好说……
“来。”科斯莫斯拉住鹤衍的手就带他往外走。
鹤衍有一瞬间的愣神,却遵从了内心的声音,乖顺的跟着科斯莫斯走。
虫医的笑容还没完全展现在脸上就已经垮掉了。“?元……元帅!!”
科斯莫斯的动作很快,吓得虫医们魂都飞了跑了,撒开腿就追赶了起来。
科斯莫斯嫌这样太慢,干脆单手把鹤衍捞了起来,一路朝外走去,甩开碍事的虫。
悬浮车早已在门口等候,主系统感受到科斯莫斯的靠近,打开了车门。
科斯莫斯把鹤衍塞到副驾驶,随后自己坐了进去。
鹤衍的屁股.刚挨到座椅,就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表情莫名有些呆滞,但是手上动作十分迅速,趁着科斯莫斯开关车门的功夫就系好了安全带。
科斯莫斯一边启动,一边加大油门往外冲。单手控制着方向,另外一只手拉过安全带系上,只留给匆匆追来的虫医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您知道我要干什么……”悬浮车高速前进,让鹤衍的身体多少有点不舒服,尤其是脑袋晕乎乎的。
“嗯。”
科斯莫斯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鹤衍的脸色有些苍白,抬手打开了悬浮车内的感官平衡系统。
“不用敬称。”
‘这是应该的。’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知道怎么说。
科斯莫斯嘴笨没哄过谁,就连与鹤辞相处时也没有刻意哄过鹤辞,他俩相处通常都是他干什么鹤辞干什么。
不管怎么做,鹤辞都一脸崇拜的看着科斯莫斯。
而上任陛下也没教科斯莫斯这些,毕竟,上任陛下本虫也是个高傲至极的强者,从来只有虫巴结他的份。
科斯莫斯同样如此,哪怕他没能当上中央帝国的陛下,也从来都是别的虫奉承他的份。
包括现任陛下在科斯莫斯面前,也都是哄着科斯莫斯干活的。
鹤衍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他微微转过头看向科斯莫斯的侧脸。
是那种不需要说出口,就能知道的事情。
“嗯……”
犹豫之下,鹤衍还是问出口“您……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科斯莫斯微微点头:“嗯。”
又觉得自己这样回答或许太冷淡了,不想给鹤衍浇冷水,于是补充道:“你们感情很好,我猜到的。”
糟糕,好像不应该这么讲。
科斯莫斯扫了一眼后视镜,见鹤衍没有反感才松了一口气。
鹤衍捂着脖子上的项链,沉思片刻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嗯……”
随后,望着窗户外疯狂倒退的景色喃喃自语:“……来得及的……”
来不及就再来一次,总会成功的。
无论多少次,总能找到正确的时间线,回到过去挽回一切。
握紧拳头,感受着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感,才让鹤衍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不会有错的,上一次的世界是真的,也不是真的。
回想起那时,养雌父消失的身影,鹤衍越发坚定养雌父没有死,只是现在不知所踪。
一下车,鹤衍就喘着气跑向露天刑场,科斯莫斯没有管悬浮车,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跟在鹤衍身后。
这会广场上的虫民还没有聚集起来,只有雄保会与守卫军雌在做准备。
“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