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村,地下。
先前那布满监控屏幕的平台底下,乃是一块完整的平地,平地中间是一片浅水池,而浅水池尽头的上方,则兀自停摆着那只巨卵。
此时,武井证,武井仁以及一众村民,跪坐在浅水池岸边,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众人的前方,浅水池处,昏暗的环境下,一人缓步行走在水面上,身披黑衣,头戴斗笠,就像是神话里的仙人下凡。
随着那人脚步的进行,四周平静的湖面上一齐荡起涟漪,宛若一叶安稳的尖舟在缓缓行驶。
片刻过后,在离巨卵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那人停住了脚,在原地顿足,抬起头,默默地仰望着高处的巨卵。
四周没有一具可以攀爬的器具,那高处撑着巨卵的平台犹如一座孤岛,就这么单调地停在半空中,悬挂着平台的锁链在空中萧索着,自顾自地发出“簌簌”的声音。
而聚光灯齐齐打在巨卵身上,不断蠕动的表面,却让人感觉遥望不可及。
对于这一情况,那人似乎并未感到为难,表情甚至有些轻蔑。
只见那人张开双臂,他面前的空气不断扭曲着,像是有一团隐形的生物在凝聚着,最终筑为一级又一级的台阶,直通平台上的巨卵。
半晌过后,那人抬起脚,凌空缓步,拾级而上。
每一次踩踏,就像是击鼓那般,轰鸣而空灵的声响在封闭的四周来回激荡,犹如潮起潮落的游浪。
那人仰起头来,张开的双臂犹如天使的翅膀,银白的聚光灯汇聚于一点,光曦从缝隙中穿过,显得披著着的袈裟是那么的耀眼。
噤若寒蝉的空间,不起波澜的水面,再加上光晕下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切的要素在此刻构成了一框完美的画面。
一名僧人,自黑暗通向光明,走向了那宛如王座的巨卵。
岸边上的人群,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却皆缄默不语,这对于叛逆的武井证来说,实在是不应该的。
武井仁低着头,相较于一动不动的旁人,他的反应明显是最剧烈的。
武井仁双肩颤抖着,眼里不断闪烁的光芒,代表着他期待许久的事情,于今日总算是要实现了。
远处,身披黑色袈裟的那人终于走到了巨卵前。
他踏上平台的伊始起,便只听得“叮”的一下,就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先前助他登峰造极的台阶于此刻彻底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僧人停在巨卵前,眼瞳里并没有相较于武井仁那般的疯狂,更多的,是淡然。
在武井证看来比天还重的大事,于僧人来说,只是一件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琐事。
僧人缓缓抬起手,搭在巨卵表面,随后猛地一收,连同僧人手掌的退后,一团团紫色液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僧人从巨卵体内剥离出来。
僧人转过身去,右手一撑,那液体就犹如听话的狗,徐徐升到半空中,自顾地分离开来。
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分明能够辨认出,那些液体被人精准地分为了几十份,数量刚好能完美地与台下几十个跪坐的人相对应。
“这是你们的长生药,本仙师,现在就交于你们。”僧人单手背负,冷冷地说道。
闻言,不需别人提醒,武井证连同几十名信徒,跪在原地,齐刷刷地拜倒顿首,宛如古代的臣子在谒见他们的皇帝。
“多谢不侯仙师。”
不侯闷哼一声,似乎对于这种谒见并不怎么待见。
不侯手往前一推,那些紫色液体像是收到指令似的,一齐飞向湖边众人,各自配对,使得每个人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啊,这是长生啊!”武井证看着落在自己手心里的紫色液体,眼里不断跳动着贪婪的欲望。
“阿仁,你看啊,这就是长生啊。”武井证这时扭过头去,兴冲冲地向武井仁介绍着。
武井仁此时早已将液体吞下,听闻武井证的话过后,脸上竟挂起了笑容,接连点头道。
“是啊,这就是长生。”
武井仁语气平淡地说道。
“感谢不侯仙师!”武井证回过头,脸上早已挂上了热泪,捧着紫色液体,抬起手,慷慨激昂地说道。
言罢,武井证猛地一仰头,将液体吞了下去。
“好!”见状,也不知是由谁带头,四周的人们竟自发地鼓起了掌。
武井证转过头去,发现所有人都在为他的行为感到由衷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