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致默然无语，他拿出了拖地的黑色长袍和乌鸦拐杖，远远地缀在两人身后。

“喂，小乞丐，你等会别说话，你客气点，这样阿娘和阿爹才能允许我让你当我的仆人。”

孔思图怯生生的点着头，默然无语的低着头。

“小乞丐，你信不信黄天？”

沈言致眼睛眯了眯，柳图嘴里的黄天估计就是死亡。

“什么黄天？”

“黄天啊！你不知道吗？好吧，你是乞丐。”

柳图举着灯笼，来到了一个较大的房子，那房子很是精巧，房前的院子里正站着一个夫人和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阿爹！阿娘！我捡回来一个小乞丐！”

柳图的父母正你侬我侬的，看到了自家女儿带回来了一个乞丐，一下就跳了起来。

“小柳，你......你怎么把一个贱民带了回来？？”

那妇人神情激动，正要上去把孔思图赶出去，而柳图却伸开了双手挡在了孔思图面前。柳图的父亲急忙拉住了那妇人，也不解的朝柳图问道。

“阿柳，这是何意？”

柳图扬了扬小脸，把惊恐的孔思图推到了她的面前。

“阿爹，我想让这个小乞丐当我的仆人？”

孔思图焦虑的搓着手，低着头，令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柳图的父亲皱了皱眉，把那妇人推到了自己的身后，蹲到了孔思图的面前。

“你叫何名？”

“我没有名，我只知道，我姓孔。”

看着孔思图残破的布衣和脏兮兮的小手，柳图的父亲笑了笑，微微颔首。

“你可愿入我柳家？当我家的阿柳的贴身仆人？”

孔思图震惊的抬头看向了和煦的书生，他的心微微一颤，鼻头发酸。

“谢谢......谢谢......”

孔思图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嘴上只是不停的道着谢，不停地点着头。

靠在门外的沈言致频频摇头，嘴里啧啧称奇。

周围的空间如水波一般荡漾，沈言致回过神来，场景早已变化。

“喂，小乞丐，我想玩纸鸢。”

“是，小姐。”

孔思图去房子里找了一会，就拿了个纸风筝出来。

沈言致看了好一会，画面频频变换，无数记忆如湍湍流水在他眼前划过。起中一段记忆，令他深思。

艳阳高照，柳图穿着华丽的衣裳，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的父母非常高兴地在院子里欢呼，而孔思图侍奉在柳图的身边兢兢业业，他的脸上再也不显稚气，身高已经变得很高，但脸上的还是惶恐的样子。

柳图已经退下稚气，变得可可动人，俏丽不失文雅。他接过了孔思图递来的水果，眉眼弯弯的问道。

“小乞丐，你怎么不笑？我爹中了举，以后我们肯定会更加发达的。”

孔思图拿着蒲扇的手正扇着风，听到问题，微微一顿。

“小姐，我不懂，什么是中举？”

柳图好笑的敲了敲孔思图的脑袋，简洁的解释着。

“就是可以当官了。”

孔思图缩了缩脑袋，突然，躲在房顶上的沈言致眉头紧皱，他感受到了记忆的信徒的力量。他将视线移向了正满脸呆滞的孔思图，而后者面色茫然，柳图也注意到了孔思图的不对，眼神微眯，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小乞丐，你怎么了？”

孔思图回过了神来，再次看向柳图的视线，没有了以往的憨厚，而是灵动与复杂。

“没什么，小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柳图松了一口气，眉毛微挑，朝孔思图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