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安野吞咽了口水,把手搭在通往起居室的门上。隔着毛玻璃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安野打开了房门。
房里果然空无一人。
……呼。
累积在胃部的紧张感逐渐消散,安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拜托,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对心脏很不好耶。
仔细想想,父母联手起来的话实在强得不像话。闯空门的小偷和强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纵使繁荣派的人前来攻击,他们应该也能将对方击退才是。依繁荣派的立场,刻意挑战先代也没有意义。要动手当然是找现任的当家,也就是安野。论实力,安野真的不堪一击。
看来夫妇两人都窝在二楼或客房。要不然就是一同出门去了。
纵使他们没有理由不准备晚餐,跑去窝在只有卧室的二楼,也没有理由会待在客房,更不可能大门没锁就离家外出,但一定是这样没错。
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无法说明家里为何会这么安静。
而且
也无法说明
这股
一打开门就变得异常浓厚
有如铁生锈般的气味。
妈妈!安野大喊。
爸爸!
她一面走进了起居室。
电视机是关着的。打开厨房的门,里头不见半个人,东西收拾得一尘不染。晚餐还没开始准备。冰箱的马达嗡嗡作响,抽风扇不停地转动。安野掉头回到起居室。现在的视角和刚进房时不同,桌子、沙发。沙发后面有某个东西,那是什么?不是摆饰用的家俱,体积很大,刚才被东西挡住才没发现。形状、样貌,都跟人类一样。
爸。
虽然那个人面朝下趴着看不见脸,但安野确信无误。
因为她自幼看着那张背影长大。
安野赶上前去。
但没能来到父亲的身旁。她直接翻了个跟斗摔倒在地。脚使不上力,身体无法动弹。因为为什么父亲会倒地不起背上还刺着一把短刀?
妈、妈……
喉咙挤出了不成声音的声音。
妈、你在哪?妈
血的味道,有愈来愈浓的趋势。
源头是哪呢?会是来自父亲的心口吗?
不对,程度不只如此。
味道刺鼻得令人反胃,血的腥味浓厚到能把人薰得头晕目眩。
父亲所倒卧的地毯。
颜色好黑。
原本应该是典雅的绿色,如今却变成了深黑色。
那不会是父亲的血液。
这样的出血量有违常理。
安野的牙齿无法控制,喀喀作响地在打颤。
四肢动弹不得。明明不听使唤,却又抖得异常剧烈。
在哪?你到底在哪?妈……妈妈。
安野又开口呼唤。
没有回应。
血的腥味突然令安野感觉恶心,当场吐了出来。
日落了。
夜幕笼罩万物。当然,只要经过约莫十个小时,黎明将会再次到来。不过再经过十二个小时,黑暗又将重新支配一切。如果就这样日夜轮替下去,世界的最后一天究竟会在白天还是黑夜时结束呢?南宫没来由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世界的最后一天,说穿了就是自己临死那天的死亡时刻。
咯咯……好歹让我选择自己什么时候死吧。
南宫无端地自言自语。
四下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在这柏油铺设草率的乡间小径,连柱路灯也没有。即便如此,南宫所踩踏的步伐仍然没有一丝犹豫,鹿族的眼睛拥有比人类更优越的感光能力。
话虽如此,今天是满月。
现在天上虽然累积了一点云量,不过天气预报显示,再过约莫一个钟头天空就会放晴。
如此一来就会射下能照出影子的光芒,否则供子就要头痛了。
当初可是专程挑了满月之夜来行动,因为人类和鹿族一样,夜里看不清楚东西。
诶,南宫姐姐,今天可以开杀戒吗?
对呀,南宫姐姐,上次我们输惨了……
希望今天可以扳回颜面呢,莎莎。
对呀,莎莎,希望可以板回颜面。
走在前面的两名妹妹回过头,向南宫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哼。
南宫愣了一下,接着一声闷哼。
莎莎、香香,要我说几次你们才懂?我们家族不是为了杀戮而存在,而是为了存在而杀戮……除非有人下令我们杀人,否则没有杀害的必要。
可是我们不是会跟对方打起来吗?
南宫颔首回应异口同声的两人。
当然会打,可是不能夺走对方的性命。取命不是我们的责任。
没错。
至少,我们不被允许杀害鹿族。
鹿族的性命由宝剑负责吸收……你们都明白了吧?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南宫向那个严肃的语气回答:那当然了。
背后的人影貌似满足地点了点头。
香香和莎莎有些不满地答了声:是
距离目的地约莫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接下来只消等云散去,即可展开行动。
迷途之家的起居室一片死寂。
在场的人无不面露阴郁的表情。
林羽,阿奈、叶亚没有人肯开口说话。背靠在柱子上的夏景只是看着她们,连口气也叹不出来,一手紧紧揪住心脏附近的胸口。
夏景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接到了砂子的一通电话。
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安慎和安丽死了。
一开始夏景听不懂砂姬在说什么。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搞懂原来安野的父母被人杀死,但那也仅限于言语上的理解,至今夏景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且一点真实感也没有。那对夫妇从这个世上消失了……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根据砂子的说法,安野返家后发现父母被杀,目前正受到阿夜的保护。
现在情况非同小可,砂子又接着往下说:以圣的立场,我必须四处奔走避免让事态曝光,无法脱身行动。叶亚那边已经通知完毕,你待在家哪都别去。虽然无法达到天衣无缝的程度,我还是会在你的住家周边布署人力。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照理说对方应该无法轻率出手。砂子嘴快地交代完了一连串的事项,但夏景脑筋一片空白几乎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