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笑容清浅，不否认也不承认。

陈培源郑重其事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告知向上层通告过，龙万世是知情者之一，但学校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还请李昀同学为老头子我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以免引起混乱。”

“多嘴嚼舌，不是君子所为。”李昀点头，“但我想知道您老何时何地，为何受伤，待会我会再去找龙教官核实的。”

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个李昀心思缜密，知道不能因为我是校长就轻易相信，要去对照核实，偏偏还当着我的面大大方方说出来，更显坦荡。

以小见大，此人以后必是大才！

陈培源眼眸微垂，抬手按住心口，说道：

“大半个月前，龙渊市围剿寂静教堂的邪教徒，意外遭遇反扑，那群人类的叛徒召唤出了一种还未曾辨识的能量生命体，多半是某位邪神的眷族，当时我和其他两位老友拦截的方向上，遇到了它，拼死激战后，它归于尘土，却在我等体内留下了诅咒。”

临死前的爆发，将灵种散播出去，以此换来另类新生……

这倒是可以解释夜灵为何选择老人寄宿【丧钟之鸣】。

但是，其中还有疑点，祭祀仪式的对象往往是邪神或者邪神子嗣，夜灵不过是下等邪神眷族，居然会被仪式召唤出来。

难道寂静教堂现在的发展规模还不太行？

李昀微不可查地摇头，暂时抛开得不到答案的疑惑。

相比于拿在手上的太初调和剂，夜灵的诅咒才是更符合他的体质的“大药”。

唤灵圣徒拥有两大初始技能——沟通真灵，召唤英灵。

深藏在陈培源身体里的诅咒，实质本源就是夜灵一族分化灵核后的部分力量，它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单纯的灵性，正适合用来沟通真灵，只要将其引出，随便导入任何物件中，都能唤醒物品的灵性。

等到唤灵圣徒职阶达到5级，就能自动获得新的天职技能——铸灵成宝。

那时，李昀便可将灵性物品铸造成真灵法宝，威能大幅度暴涨，每一件还不曾面世的真灵法宝，都是千金难求的杀手锏。

见到李昀始终低头沉默，陈培源以为他在难过，轻拍少年的肩膀，爽朗笑道：

“来自异族的手段，现在并无药石可医，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着心脏跳动而流逝，带完你们这一届，我大概也就到头了。”

“老头子不重要，你们年轻人才重要，未来要成长为栋梁之才，报效人民，化作一颗又一颗的恒星，让人类的光辉洒满星辰大海。”

紧接着，他转过身去，面对窗外，逆着光。

“人生自古谁无死……”

李昀没有照顾陈培源酝酿出来的情绪，直接出声打断道：“校长应该也不想死吧？”

陈培源满腔豪气凝滞，顺着微张的嘴巴和鼻孔散了出去。

转过身来，他没好气道：“屁话，老头子才活了不到两百岁，还没到人类的平均寿命呢，当然不想死。”

“那就不用死了。”李昀竖起食指。

陈培源叹息道：“娃娃就别安慰老头子喽，这不是伤，也不是病，而是涉及邪神信仰的诅咒，就连军团直属的医院也束手无策。”

嘭！！！

办公室的门被浅灰色高帮运动鞋一脚踹开。

慕容青杵在门口，咬着牙忍着泪。

“外公，这么重要的事，你告诉外人却瞒着家里人？”

少女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就像仰天嚎叫的幼狼：

“市里面的医院不顶用，那就去省里面的，再不行就去中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