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序章 覆灭(1 / 2)毫无存在感的我被选中拯救世界首页

黑影们如死神斗篷下的幽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踩踏在草原上,踩断每一株植物的根茎,踏碎星河所照前方繁华之处的倒影。

“在无尽长河的黑暗之中,人们祈祷一丝光明,随后,诞生了星河……”空灵婉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毁掉这里!”黑影们踹开青铜色的铁门,如潮水一般冲入庄园内,所到之处皆被火焰燃尽,黑影们粗暴的穿过花园,践踏着脚下的土地,小草在无数双脚下不停的摇晃着身躯,如被折断的头颅,无力的连接着大地。

“星河无比闪耀,带给了大地上人们以幻想,以憧憬……他并非太阳,并非黑夜……它让不敢仰望太阳的人敢于抬头欣赏星空”

“贵族所染指的一切都被变成了灰色,无论人民,无论生灵,统治者做出了本应不属于他的抉择,人们的仇恨会继续延续下去,他所做的没有任何意义,不过苟延残喘……”

巨大的别墅内没有亮一盏灯,水晶玻璃灯静静吊在大厅的天花板上,闯入者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他,缓缓摇动着自己的身躯,闯入者中走出一人,那人蹲下,用手指划过地面,灰尘映照出了他的指纹。

“但星空永远不是太阳,无法照到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而那些能欣赏到星空的人,永远无法看到蜷缩在黑暗之人的影子……”

“我想要在最后毁灭那座实验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贵族已经侵入了那里,所有人都死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输了,这并不代表我们输了!”

“那么他只能在一个地方了,将军。”闯入者中走出一个带着眼镜的人,俯身恭敬的言道。将军起身,看着大厅,绸缎罩着的沙发上很是凌乱,熊玩偶静静的坐在上面,一个枕头放在小熊身上,壁炉里躺着已经燃烧完的灰烬,壁炉上方挂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相框,像框中是别墅一家人的合照。

女子微笑的抱着一个男孩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穿深蓝色连衣裙的女孩,一位青年站在椅子后面,一只手放在女孩头顶,一只手搂住了女子的肩膀。

将军的目光从照片中男子微笑的脸上移开,缓缓走出别墅,“毁掉这里。”

“如在沙海中渴望水的人一般,他们渴望星星向他们投下目光……哪怕只有微毫,也足以将他们所拯救……”

“他们的力量很微弱,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勇敢的举起叛旗,向统治者吹响革命的号角,我仅仅只是后世中的一粒灰尘,留下也只不过是拖延革命的进行,所以我做出了我的选择。”

将军缓缓走向别墅后的庭院,紫罗兰缠绕在后边庭院上的回廊上,妖艳又带着美丽,旁边紫藤的花实依偎着它,似如精灵缠绕在一起,花要是能模拟成人的话,这绝对是一副艳丽的春宫图吧,但将军看都未看一眼,穿过长廊,径直走向庭院中心,庭院中心是一个简单的石桌,还有两块圆柱状的石墩作为椅子,一切看起来那么简陋,石桌周围环绕着草坪,整齐的栽培着风信子。

将军用自己已经布满老茧的手抚摸过风信子一片片的花瓣,眼中透露着海面上的平静,但谁有知道,海面之下有着何种风雨呢?

“星空,他们歌颂你,赞美你,所以,也请你为了他们,投下目光……”

“抱歉,彩,我们所选则的便已经是绝境,死亡早已在意料之中,不过没关系,死亡,也是一种生命的延续”

“我们本就向死而生。”青年放下笔,合上了厚重的皮革本,起身,来到他所处空间的一面墙壁上,那面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中天使举起长枪刺向身下不可名状之物,就如天主降下圣裁,要将那不可名状之物赶入地狱,他曾经看到这幅画是在赏析一场画展的时候,画中天使要将背叛天堂的天使赶入地狱,永世不可回到圣洁的天堂,而那不可名状之物代表的既是黑暗,邪恶。

“为什么背叛了天堂代表的就是邪恶?”青年又想起了那位公主说的话,当时那位公主和他一起站在展台之下悄悄嘀咕着,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混在人群之中似乎想要不被人发现。

真怀念啊,彩,那是与你的第一次相遇。

青年笑笑,掀开了那幅画,画后墙壁凹下,放着一个银色的盒子,他缓缓取出口袋里的钥匙插入钥匙孔,旋转半周,盒子“咯”的一声开启,青年将本子小心翼翼的放入盒子中,边缝对好,似乎盒子就是为皮革本量身定做的一样。

做完一切,青年将钥匙放入风衣口袋中,缓缓走上楼梯,在楼梯的尽头是一扇橡木门,青年推开,木门发出的的咯吱声,似乎是悲鸣,想要挽留开门者,因为若开门者离去,就再也无人会记得它了,等待它的是岁月流转,风尘雪雨,就像被尘封忘却的玩偶,塞在玩具箱的一个角落,等待他的是不知何时才能够重新被主人拿起的惶恐。

但开门者并未停留,他只是静静的走向前方。

木门处在花园长廊的尽头,青年沿着回廊向前走去,细雨洒落,从长廊与缠绕的花瓣之间飘进,滴在了男人的风衣上,散发出花香,男人的额发也被打湿,遮盖住了眼睛,不知他是喜是悲。

走出长廊,细雨淅淅沥沥打在了草坪上,打落了风信子挺俏的身躯,头戴军帽的男人静静的坐在石凳上,两手平放在不大不小的石桌上,静静的看着细雨打在石桌上留下水的痕渍,看来男人并不在意有些雨水打在了他已经略显苍老的脸上。

“你来啦,”青年坐在了另一张石凳上,无比自然,似乎只是在与一位老友相逢,“很可惜,这个天气没有茶来招待你啦。”

“你很清楚我是来干什么的。”将军打断了青年的话语,没有抬头,依然盯着石桌,似乎那是一块珍宝。

无言,青年没有回答,也静默的低下头去,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为两人静止,雨势越来越大,雨滴打在了青年身上,他的头发已被雨水浸没,发丝末端不停的滴下水滴,将军抬起头,望着青年发丝上的雨水,他其实很想看看青年的眼睛,想看看他是否会流露出恐惧,但雨水已经压塌了青年的额发,遮盖住了他那双曾令将军自豪的眼睛。

那双明亮的眸子,曾经蔑视一切。

将军起身拍了拍衣袖,似是想将灰尘拂去,但雨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怎么可能还有灰尘?

青年没有抬头,像是感应到男人起身,便也一起站了起来。

“如果你现在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青年冷哼了一下,不知是嘲笑还是无奈,“将军大人,我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