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早已记不清模糊的模样,耳边传来汽车的轰隆声与鸣笛声,我起床光着脚丫子跑到阳台瞻望。
楼下汽车南来北往,人群熙熙攘攘,奶奶听见动静,跑进屋里给我找了一双鞋子穿上,然后对我还是冷冷的态度,看着她年轻秀丽的脸,此时的奶奶四十多一点点,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依旧秀丽。“呲……”锅炉上的水开了,她急忙去倒水。
没有多余交流,我静静坐在着等着爷爷下班回家。因为爸妈忙着地里的庄家,我每天被辗转在地里,爷爷回家看见爸妈的辛劳于心不忍,便把我接到他身边带着。而我刚好有五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爷爷下班回家看到我坐在角落,把我抱起来到阳台上玩,我生的可爱,与爷爷有几分相似,爷爷的同事都很喜欢抱着我玩,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时候。爷爷住在单位分的一室一厅小屋中,楼下一侧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一侧便是单位小院。隔壁住着一位20岁的小伙。他似乎很喜欢小孩,看见我就又亲又抱的。
我实际年龄有五岁但看起来才三四岁的样子,因为爸妈坚持留下我,奶奶觉得自己在家庭里的地位得到了威胁,对我和妈妈不好,特别是对妈妈。由于社会背景如此,坐月子的妈妈没有多余的热水洗尿布,当时的母亲也想着自己年轻力壮,于是早早去厨房烧水,时至今日每每家中烧柴火有烟都会双眼泪流不止,这就是月子病,一辈子都好不了,我出生二十五天奶奶便安排她下地干活去了,家中就爸爸一个儿子,他是主要劳动力,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所以也是老实本分。可是好像父母都不太喜欢老实本分,木讷的,我爸爸就让奶奶不讨喜,为了我而违背奶奶意愿就更不喜欢了,于是在我三岁时就把家里的所有储蓄拿走了,并扬言让我爸妈自己当家做主,她不管家了然后去城里和我爷爷一起生活了。
也是因为奶奶的突然撒手不管,让家里一度进入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当时没有钱无法碾米,家里徒有谷粒没有大米,没办法爸爸牵着骡子,栓了马车扛了几袋稻谷放马车上,拉到碾米作坊让老板帮忙先碾米,米壳和碎米可以留给作坊老板以抵消费用,刚开始老板不同意,在爸妈的恳求和我与姐姐的哭啼声,便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人的情况下才勉强同意,剩余的只能先赊账,等有钱了再还。
没有积蓄爸妈只能从家里的粮食入手,本来家中留了喂猪的玉米粒,可是困境如此只能卖,但是由于土房子回潮导致汽油桶内的玉米和稻谷有的发芽有的发霉,所以只能全部倒了,当时的农民也怕发霉的东西把家里的家畜吃坏了,所以只能倒了做农家肥使用。没办法后来只能和隔壁邻居借着度过艰难的一段时光。姐姐上了学前班我就被爸妈带着辗转在田间地头,加上日子清贫我们一家四口身体都极其单薄,我从小肚子就不好,时时拉肚子,又瘦又小,所以五岁了,看起来如同三四岁一般。
刚被接到县城时,爷爷对我极其宠溺,他与我而言更像我的爸爸,他就像一束光,指引我,温暖我。隔壁叔叔经常会给我买零食,那时候最好吃的就是哇哈哈和薯片,那是村里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叔叔还让我去他家给我看电视,虽然现在我早已记不起是什么电视了。
爷爷周末休息就会带我去公园,给我买漂亮裙子和帽子,站在公园的花台上,当时花台里种植的是月季,粉粉的很大朵,爷爷让照相师傅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如今照片依然在,笑容也依然在,只是爷爷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