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生存状态。

不止农民，其他行当亦是如此。

即便如此，一年劳作下来，挣的钱也只够温饱。

反倒是那些老爷员外，整日无所事事，却能吃得脑满肥肠。

走在路上，不时有熟人喊他名字，陈渊都简单回应。

出村后，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进了山。

沿着山路才走没多远，就听到一阵破锣般的嗓音。

“杨叔，你再考虑考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的不说，单是一张虎皮就值五十两，你家峰子进武馆的学费不就够了?”

他微微抬头，随即便看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从林中走了出来。

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形中等，看着很精干，一手提着短弓，另一手提着一只野兔，身后跟着一条细长的灰毛大狗。

后面一人看上去三十来岁，比前面那人要稍矮一些，头小脸大，五官像凑似地挤在一起，看着十分奇怪。

他身材很瘦，却有两条极粗的胳膊，格外引人注目。

陈渊认出两人。

前者是村里的猎户，名叫杨力，是葬礼上为数不多真心帮忙而不是占他家便宜的人。

并且他的药钱，也是杨力借的。

至于后者，便是导致前身身死的吴老三。

“哟，这不小渊嘛。”

吴老三注意到陈渊，见他带着猎弓，挑了挑眉，道，

“这是要进山打猎，你这弓好使吗？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他嘴上说着，人已小跑过来，把手一伸，就朝长弓抓去。

见吴老三这似抢夺多过讨要的动作，陈渊眉头一皱，身体本能侧开，后退两步道，

“谢谢三哥，不用了。”

“哟呵，出息了这是。”

吴老三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就要欺身上前。

“老三，人学过打猎的，弓好使不好使，不比你清楚？”

这时，杨力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吴老三的肩膀，

“而且，就你那两手，弦都不会拉，还帮别人检查？”

“都一个村的，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嘛。”

吴老三瞪了陈渊一眼，见杨力就要走远，忙抬脚跟上，“杨叔，我说的事，你就答应了呗。”

“哎呀，再说，再说嘛。”

望着远去的二人，陈渊没过多停留，继续进山，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条小溪。

溪边细沙上，有不少动物的粪便。

循水而猎，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寻猎方法。

顺着溪流，陈渊一边前行，一边不时蹲下，抓起粪便，放在眼前打量，或凑上鼻尖轻嗅。

这是既是为了寻找猎物，也是为了避免不小心进入猛兽的活动区域。

他现在所在的范围是浅山，猛兽出没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凡事小心为上，终归是没错的。

毕竟他不是武二郎，没有三拳打死虎的本领，真对上了，他顶多一个滑铲。

还未必能让虎哥吃上肚圆。

“扑扑”

这时，一阵细微的响动自不远处响起，一只灰扑扑的动物从林中飞出，落在小溪边上，低头饮水。

“野鸡!”

陈渊眼睛一亮，抬手就是一箭。

“咻!”

那野鸡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来，来不及展翅飞走，身体就被箭矢贯穿，挣扎着扑腾几下后，再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