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聂鸣被人绑在大厅柱子上,瞧见厅中间的牌匾上四个金漆大字"义薄云天",啐了一句不要脸,鸡鸣狗盗之辈也配说个"义"字,分明是"恶贯满盈",看着这伙响马吃吃喝喝大呼小叫的,心想老天爷就该趁着人多降两道雷劈死他们,让他们不得好死.先前踢他的女孩子也被缚住了手脚蜷缩在角落,遭遇十有八九和自己差不多,想起之前撞着人时听到一句"有病",估计就是出自她口,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聂鸣脑子里又闪过车厢里她偷偷哭泣的一幕,顿时生起丁点歉意,这时候有心和对方搭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女孩一看便知出自大户人家,身上衫裙虽沾了不少土灰,聂鸣仍认得是上好的绸缎料子,这点要归功于大娘,平时他跟大娘出入布庄,多少长点裁缝的见识.那人意识到聂鸣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赶紧扭过头去,避免视线上的接触.短短一瞥,聂鸣已看清她的相貌,暗道自己猜对了八成,此人长得高颧低额,状若红桃,平眉杏眼,秀鼻挺翘,小巧红唇如算珠,尖尖下巴赛兰苞,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聂鸣忽然记起自己读书人的身份自觉失礼,忙看向他处,心中却忍不住乱想对方会被响马怎么处置,浑然忘却自己的处境.
这帮恶人喝多了,走出两只醉猫,摇摇晃晃的来到女孩面前出言调戏,见对方不吭声,竟伸手去摸女孩的脸蛋,聂鸣猛地抬起头,胸口的心跳声有如擂鼓."啊!你干什么,放手."女孩惊慌失措地大喊,俩醉猫却肆无忌惮地挑逗,当中一个托着女孩的下巴醉言醉语地道:"听说你还是个郡主,老子想和王爷攀下亲家咧!今儿好好伺候大爷,保准明儿就送你回家见爹妈."另一人抬手打住:"诶,说什么呢,明明是我丈人你乱认甚亲戚,走开!她要伺候也是先伺候我.""滚!"两人推搡了一会,被女孩哭声惹的甚烦,翻手就是一个耳光,"能伺候本大爷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躲啥?来先亲一个."说着刚还闹意见的二人竟同心协力扒扯起女孩身上的首饰,女孩拼命挣扎之余把目光投向聂鸣,祈求得到他的帮助.
"喂!畜生!狗畜生过来!"聂鸣在他们背后吼了起来,把他们给骂醒了,"妈拉个巴子,你骂谁?"
"畜生你还会说人话?畜生!"聂鸣怒目圆睁,一身正气,那凛冽逼人的目光似乎射进他们肮脏的心窝里,让俩醉猫有一瞬间自残形愧的负罪感,但二人酒气沸扬,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带头那个指着聂鸣鼻子骂道:"嘿哟!胆生毛了!我!你你个小兔崽子骂人还带拐弯的."
"怎么?想英雄救美?我呸!"那人揪着聂鸣头发问道:"还是你想当郡马?来来!我我我让你当."随后,他乘着酒疯,也不管两个孩子愿不愿意,把他们的头强摁地上拜了三拜,"夫妻对拜!礼成!"两人的脸蛋被人家当成是泥偶,强贴在一起把捏,聂鸣脸上半边清凉,这时候才瞧清楚女孩白皙脸庞上残留半片红指痕,泪水漫过的那张脸毫无生气,鼻翼间的颤动犹如暴风雨中飘摇的寒蝉,害怕却不敢反抗."怎么样?开心不开心?来笑一个."
"诶,说那么多作甚,让我撒泡尿给新郎官看看自己什么猴样,哈哈哈."说罢,两人解开裤带,女孩"啊"一声捂住了眼睛,埋头避过.任凭那滚烫酒骚浇头,聂鸣反倒放开了姿态,状若癫狂地肆意嘲讽:"黄狗撒尿也!黄狗!撒!汪汪汪汪——"如此出言不逊,如此的潇洒发言,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待两个醉猫出完气,自觉身上臭气哄哄,哪还有心思调戏小姑娘,暗道一句晦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