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章 响马(1 / 2)霞象录首页

聂鸣他大爹傍晚进王老汉院里烧了半晌水烟筒,闲话没拉多少,自家婆娘火急火燎赶过来告诉他坏消息,"什么!"聂大爹惊的洒了一地烟水渣子.这一传十十传百,旧书院的人全鼓动起来了,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去找,裴纪承一看出大事了,赶紧把早上的事情告诉爹娘,爹娘怪他不早说拉着小孩胳膊往聂大娘家赶,"聂鸣探亲戚?啊不是,他还坐了乘轿子?""当然!我还坐过呢,可舒服了."裴纪承拍着胸膛打包票,聂大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再打听清楚时间,想起聂鸣说的砚台,定是那小子贪玩找的借口,她又想起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忙问裴纪承:"他是不是乱花钱?"裴纪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大事不妙,该不会聂鸣把他给卖了!老子千叮万嘱他别说,这家伙给我整这么一出,怎么对得起我!聂大娘等着他答话呢,见他没回答又复问他一遍,"没有没有!我没看到,不关我的事."裴纪承说完就跑,再留下去估计会露出破绽.

银子到底谁给的呢?聂大娘越想越觉得心慌,兵荒马乱的,莫非是人牙子拐了去?定是他贪财!着了人家伎俩,砚台想必也是个掩饰,真是信了他鬼话,这混小子!不知不觉二更鼓响,聂大爹看势头不对,思来想去还是跑到官府报官,谁知衙门连衙差都没有,敲了两通鼓也没人应,附近的街坊告诉他郡守遇刺后,府里的衙差个个怕死,早回家躲去了,谁敢呆着过夜!那有啥办法,只能等天亮呗.及到天明,却被人告知官府不管这事,这些都是后话了.

聂鸣察着天色,心里免不了着急,但经此一遭他又变得警惕过头,路上免不了兜着路往不招眼的地儿钻,生怕遇见歹徒.甘刘二人的死相还历历在目,有心帮忙却无一身本领,想来也是郁闷,他聂鸣不会什么把式,大爹能教的也就是扎马步,这点聂鸣做的不错,从没喊过累字,一扎反能扎个把时辰,说起他也不排斥学武,但多数是贪玩心作祟,偶尔的憧憬罢了.

青隍岭的路不大认得,得亏甘贵安告诉过自己,循着坡路走远眺山顶处依稀有座建筑的轮廓,想来定是那后生所说的道观.天色也不早了,聂鸣合计一下,上下山估计要大半个时辰,得抓紧些,于是乎把外衣脱下来捆在腰间,全速跑了起来,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没多久便觉闷热难耐.原先哭泣时把嘴巴都喊干了,而今喉咙似塞着把火,还好发现林中的一口废水池,正要矮身下去掬口救命水,谁知池里头竟盘着一窝黑蛇,真是倒霉!这时候旁边忽地跳出个大汉,绕着水池啧啧称好,也不见他带什么护具,把上衣搭树上,弯着腰徒手在水里捣腾.聂鸣看的真切,那黑蛇呈倒三角状,尖吻长牙,明显带有剧毒,他可没那么大胆子,赶紧往上坡处躲避,可按捺不住好奇,想搞清楚人家要干啥,静静地呆在一旁看.光膀大汉似乎无惧毒性,任毒蛇把手臂缠的紫红,他随手捡块大石头使劲往蛇头上砸,没多久功夫,一窝蛇全装进他上衣里,聂鸣估摸着至少不少于十条.再看那池水,已是浑浊不堪,若是不知倒也罢了,见着是万万不敢喝的.

光膀大汉随手给衣服打了个结,就地盘膝运功,不到一刻功夫,其体内的毒液竟连着脓血逆流,从伤口处滴落,坏死的皮肤眼见恢复了光泽,期间聂鸣忍不住"大叔大叔"喊几声,不是对人家运功逼毒感兴趣,而是瞧见那人腰间的水囊,想讨口水喝,在一旁耐着性子等着.

待大汉醒来问明情况慷慨付之,聂鸣喝完囊里的水才记起要谢谢,大汉把头上束发的发簪解开,松了松毛发,他瞧聂鸣愁眉苦脸的,一问才知对方迷了路,哈哈一笑:"你定是不常走,跟着我吧,抄近道快些."这何乐而不为呢,聂鸣再次道谢.

大汉姓莫,聂鸣暂且称他为莫大叔,路上莫大叔见聂鸣对死蛇很是畏惧,故意用些言语激将他是胆小鬼,聂鸣为了自证,壮着胆子拎着那袋湿漉漉的蛇尸,脸色虽无异样,牙关却咬的很紧.莫大叔伸出手要牵他,聂鸣拒绝了,他不喜欢这种幼稚方式,感觉像是对待小屁孩,解释了原因,莫大叔也不在乎,反倒和他拉起了家常,兄弟姐妹双亲住所几乎打听了个遍,聂鸣如实回答,他对大叔是比较信任的,对方帮助过自己,自然就没有把大叔归为陌生人一列,没啥戒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