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城管营鱼死网破,提刀上前,林冲一枪从他喉咙捅进,又从后方颈部出来。就是如此,还是没能消了林冲万分之一的火气。
陆谦愣在原地,手放在刀把上,还未出鞘,心中惧怕不已。
“你我自幼相交,怎能忍心害我!”,林冲红着眼睛朝着陆谦大吼。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陆谦只是说了这句,便再无他话。
林冲大怒:“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得不反。早已经没了退路,我林冲誓与你们这些混蛋不死不休”
他说出这话,已经作出了决断,要把过去抛到九霄云外。在外表上他还是林冲,可在灵魂上,他已经脱胎换骨。
他割舍了自己那本不该有的奢望,自此今后,按着自己的本意行事,再不拘泥于什么官场、朝廷。
陆谦听林冲此言,知道一切再也没有斡旋的余地,拔出刀来,拼死一搏。
林冲哪里会手下留情,三两招之下,陆虞侯直接被长枪贯穿心脏,当场死亡。此时雪下得愈发大,风也刮得愈发狠,草料场的火却更加旺盛。
林冲看了看雪地里三人的尸体,胸中怒气难消。既然那些人不仁,也休怪他林冲不义,要做就做绝了,一了百了。
他又提刀割了三人的头颅,一会儿后,满身是血进了山神庙里,将头朝着山神像奋力砸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冲站在山神庙前,看着草料场的大火,眼中存有最后的余情。在这以后,他就不是从前那个林冲了,害他的,必定要他们血债血偿,加倍奉还。
听闻水泊梁山礼贤下士,眼下已经没了栖身之所,他便决定去往那里,落草为寇。
从前,他看不起草寇;现在,他终将成为草寇。日后,水泊梁山八百里,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林冲的义。
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渴求报效朝廷的少年,却不出意外的成了山野草寇的一员。
林冲长枪串着酒壶,迎着大风雪,投东而去。这一走,心中怒火仍旧难消,但却自由无束,潇洒自在。
他在路上,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又取下酒壶喝一口,借着酒劲大声叫嚷,要把所有害他的人都骂一遍,就连不久前庙中的山神像,也没有放在眼里。
他终于烂醉,躺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来,翻来又覆去,又爬起来舞了一会儿长枪,又躺下,放声大笑起来。
他没有再骂了,但是桀骜不驯的眼睛里还在说话。去他娘的山神,今夜,大雪猛烈,一身染血,他林冲,便是这风雪山上唯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