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暮然如梦初醒的表情,俞洪甚为满意,捻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称为一声洪叔!”
云暮然也不敢失礼,弯腰福了一福,喊了一声“洪叔”!
俞洪哈哈大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慈祥:“七年不见,你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甚好甚好,还有你的父亲,我也甚是挂念,七年之前,我曾与他切磋,双方不分胜负,被老侯爷硬生生打断了,原来还想这次再见他一面,把没打完的那一架打完,却可惜还是见不到,遗憾啊遗憾!”
云暮然眉头微皱,这句话中有大大的破绽,如果云镜与俞家老侯爷真有什么约定的话,这次云镜去京师,不可能不与俞家老侯爷面谈,而俞洪又说自己是老侯爷的贴身护卫,为什么云镜没有与他见面呢?
可俞洪故意露出这样的破绽,目的何在呢?
同时她也无法判断俞洪这莫名其妙的热情,究竟是俞家的意思,是俞洪自己的意思,还是俞不凡的意思,情况不明之下,她不敢随意发表意见,只能敷衍地笑笑。
俞洪却继续满怀热情:“贤侄女,你父亲这段时间不在凉州,是因有要务在身,今年初他在神京的时候,便已经拜访了我俞家,并且与俞家有了约定,不管凉州发生任何事,不管云家发生了什么变故,俞家定会保你平安,你不必担心!”
云暮然心里顿时产生出一些异样来,因为俞洪刚才所说的,是保她平安,而不是保云家,这显然不太正常,不免让她回忆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往事。
她正想说什么,杜西川突然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微微摇了摇,这个意图很明显,让她不要顺着俞洪的意思往下说。
云暮然猜想杜西川应该想到了什么,她再次作了一揖,说道:“洪叔好,虽然我喊你洪叔,但是我要向你说明,义父当日已经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云家与俞家有约也好,无约也罢,都与我再无瓜葛!”
俞洪的笑微微一顿,却马上又恢复成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开口夸道:“你父亲跟我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办法,总有办法保全自己,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到你这副样子,才知道你父亲为何如此自信了!
你放心,你父亲和云族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什么凉州贪墨案,这些年你父亲在凉州的生意,全都是合法的,有理可循,有据可查的,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情,任由他们查便可,若有人敢强逼你,敢栽赃你,老侯爷会为你作主的!”
俞洪的话,几乎要震碎俞不弃的三观。
从小以来,俞不弃所受的教育,就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作为一个延续几百年的袭爵家族,一定要约束自己的言行,绝不能任意给家族惹祸。
可是俞洪的行为却打碎了他先前的所有认知,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俞洪的个人意志,还是俞家那个老侯爷的意志,但这一切让俞不弃感觉到很糟糕!
而云暮然也大致可以确信,自己的父亲确实为自己留下了后手,并且父亲以及云家一族一定与俞家达成了利益巨大的战略合作,否则如同俞洪绝不敢当成三司审判的面,公开地保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