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和高明是一对来自一个80年代里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兄弟俩,父亲高义仁是煤矿工人,妈妈刘秀珍开了一家酿皮店,哥哥高海9岁,弟弟高明7岁。哥哥是一个勇敢冒失的,思维敏捷的家伙,逗猫遛狗,爬墙上树,无所不能,在比自己大2岁的圈子里也混的风声水起,这可能和他出众的个头有关系,因为和超龄儿童呆在一起,他们也几乎毫无差别。弟弟高明则是性格内敛,言语谨慎,因为就算在外面脏话连篇,每句话都不舍得弃用脏字的时候,但回家从来没露出一点破绽,貌似一直持续至成家立业,嘴巴都没被筷子抽过。
他家住在公社办公室改成的民房里,三间办公室连起来中间打通,又加了前背包,宽敞的紧。5户一排,前后四排,共20户人家,简称大院。一条南北向马路把大院和'路西'隔开,'路西'是大片的居民区,合起来就是一分厂的住宅区了。路西居住环境比大院差一个级别,所以大院的孩子都略带一点傲气。
周末的夏日孩子们百无聊赖,在墙根底下蹲着扯皮。“快点想想去哪玩呀,要不去你家打扑克哇”高海一边刨着墙根寻找蛆的蛹,一边问史泰龙。
“史泰龙”本命吴辰龙,如此霸气的名字当然会搭配一个相当霸气的事件了。那时穷的厉害,小孩根本没有零花钱,所以大家在走路时,都会时不时低头扫视地面,寻找烟屁股。虽然捡烟屁这种事大家都会做,但是基本都会挑稍微干净的,沾上泥土的,有水渍的都不会捡了。可是史泰龙百无禁忌,有点烟丝的就可以。有一次,大家集体去蹲坑,那旱厕臭气熏天,蛆虫乱爬,反正高海是要随时拿一根棍子进去的,防止蛆爬到自己脚面上。这时高海发现自己前方有一段烟屁,居然有将近三分之一,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神烟屁啊,但是地上的尿渍和旁边沾有大便的卫生纸,让高海望而生畏。此时高海歪脑经稍转,拿棍子伸向神之烟屁,转头向史泰龙道:“卧槽,这么长的烟屁,史泰龙,你要不要”。史泰龙正在无聊的玩着几个鹅卵石,看看哪面最光滑,最适合擦屁股,听到高海说话转头看去,眼睛一亮,急道:“要,要,要!”,说着崛起屁股向烟屁挪去。高海本来只是想逗逗走地龙的,但没想到他这么勇猛,索性在挑战他一下,于是高海用棍子插到烟屁下面,用力一挑,烟屁带着泥土向前面的尿池飞去。只见烟屁翻滚着,稍失准头的掉到了水泥池边沿上,“不好意思,本来要挑给你的”高海笑嘻嘻道。“尼玛币”史泰龙感概一声,挪过去,两指捏起烟屁,前后左右噗噗地吹吹干净,又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没有骚味,哈德门,哈哈哈”,随后点起火,享受的哼起歌,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之后高海就给他起了这个相当牛逼的外号,大家也很认同。
墙底下的史泰龙正在认真地扣着自己的大脚趾,脚趾从鞋的破洞里一伸一缩,与自己的食指战斗。听到高海说话,懒洋洋的答道:“我爸妈睡午觉呢,咱们太吵了,要不去学校玩哇,抓点牛牛(甲壳虫)喂鸡?”反正也没事干,既然有点子,那么说走就走,高氏兄弟和史泰龙三人马上起身出发。
学校在路西,沿着马路往南走300米就到了,但是有虫子的沙地在学校的最西面操场。可能大家奇怪,学校怎么有沙地?其实学校的操场就是一片沙地,因为学校都是当年建设在沙漠上的,这座城市也是近几十年因为煤矿才在这戈壁沙漠上诞生出来的。因为中午的太阳狠毒,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穿过“路西”居民区,走直线是最佳选择,而且走居民区的墙跟下也能稍微遮点阳。
三个人穿过马路,沿着街边房屋向西南方向穿行,路过商店门口随便向里面瞅瞅,看看老板在不在外面,是否可以钻进去偷点东西,可惜大厅里聚了一圈人围着下象棋,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过在门口捡到几个啤酒瓶盖,等下有空砸成铁片,也算是“贼不走空”。
大中午的,大人们都在午睡,居民区里空荡荡的,路过“王贱人”家的羊圈时,史泰龙有了个主意。“王贱人那个小B崽子上次骂我来,砸他家羊”。王贱人本名王建仁,比高明小一岁,他哥哥叫王建军,已经是初中生了。王贱人仗着有个大哥,平日里来很是嚣张。
说干就干,因为附近有很多红砖场,一分厂随处都可以找到很多残缺的砖头,三个人随手捡起砖头,朝着草棚下乘凉的羊砸了过去,受到惊扰的羊群顿时四下逃窜。慌不择路羊们,有的踩到其他羊身上,有的跳到水槽里,有的撞向围栏,不断跳起想要逃脱,“咩,咩,咩”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