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阳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看她，还是不该去看。

正犹豫间，少女已经来到了跟前。

她轻轻踢开脚下的家居拖鞋，缓缓爬上地铺，接着收拢双腿坐在符阳面前。

在无声的沉默里，她递来手中的梳子。

符阳愣了一下。

“要我帮你梳一下头发吗？”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并接过少女手里的木梳。

而后就见她转过了身子，确定的回答不言而喻。

符阳习惯了她话不多，见此，不知为何在这时候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少女不怎么爱讲话，总是把心事藏起，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符阳不像她那样能对自己单方面心意相通，所以面对她时总是有点不知所措。

但只要明白她的想法就好了。

梳头发……

现在入了夜，一会儿就要休息，长发倒也不需要怎么打理，只要梳齐碎发，避免第二天睡醒后“炸毛”就行。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一旁的遥控器，调到了她常看的动画片频道。

符阳用手指帮她顺着发丝，稍作迟疑，想着总不好一直沉默，便随便找个话题：

“说起来，我家小妹从幼时开始，就经常要我帮忙梳头。”

符阳谈起自家妹妹，在少女的世界里，她并没有遇到过的栾栗小姐。

所以偶尔也会对自家小妹的存在感到好奇。

符阳正想着继续说什么，少女却插了句嘴：

“所以你上次也给商柚梳过头发？”

“……”符阳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不知怎么话题扯到了商柚身上，一时答不上来话。

好像在循环的那些天里，自己是给商柚梳过头来着。

不过符尹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没有回头，但她显然是猜到了符阳心底所想，静静回答：“商柚在商场里和我说的。”

“…她为什么和你说这些？”

“我问她这些天里你和他都做了什么。”

“……”符阳语塞。

他倒是想再追问一下少女为什么会和人家问这些，但莫名的心虚，让符阳有些开不了口。

沉默时，符阳倒也没停止手上的动作。

木梳穿过柔软蓬松的发丝，气氛略有沉闷。

过了一小会儿后，符阳决定忽略少女的话，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过几天，我先带你回老家看看栾栗吧？到时候回来，刚好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见妹妹？”少女似乎顿了一下，在符阳看不见的地方，她目光微动，随后低下脑袋。

“嗯，你想见见她吗？”符阳应声道。

说着，又下意识伸手绕到她身前，用手背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把脑袋抬起来。

这样是方便给她梳头发。

“好。”少女轻轻点了点脑袋。

她确实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妹妹”是什么样的。

平日符阳也有会给栾栗打视频电话，少女曾看过两眼，妹妹小姐长得很好看。

但对妹妹的认识也只是仅此而已。

同样是碍于性子的缘故，少女没有主动去和人家相识。

而回家去认识妹妹……这是之后的事情。

少女话音落下，又低垂眼眸，忽然说道：

“我最近惹你讨厌了？”

“没有。”符阳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有些奇怪，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最近不和我一起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