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到处都是令人绝望的黑色。
李观棋陷入昏迷,他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破草席,青筋乍现,白皙得有些病态的肌肤泛着红。
不会有人来的这处荒凉僻静的茅草屋,自然不会有人看到,躺在草席上的绝色少年,眉间有一朵金色莲花浮现。
半柱香之后,一条金龙的幻影围绕着少年,微弱的金光点亮了茅草屋,雨下得更大了,一瞬间电闪雷鸣,云层间仿佛有龙吟。
“这是哪里?”李观棋茫然地看着四周。他身处山谷的顶峰,雾气缭绕,身旁还有一颗奇形怪状的千年古树。
“啊,我居然能说话了。”李观棋才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低沉又有些嘶哑,却中气十足。
他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整个山谷美得仿佛仙境,走了几圈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开始看见的那颗古树旁。
“这幻境的结界中心,想必是在这古树上。”李观棋绕着树走了一周,发现有很多奇异的灵植,其中最漂亮的一颗灵植,上面结了一颗红色的果实。
那颗果实散发着清香,晶莹剔透,它的颜色比最艳丽的玫瑰还要迤逦,比最美的朝霞还要梦幻,李观棋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它。
他内心的阴暗如藤蔓般滋长出来。
他第一次如此想占有一样东西,这样的渴望,不同于那些可望不可及的欲望,而是触手可及的,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第一次显现出了七情六欲,眼尾的那抹红显得李观棋不再那么清冷,而是多了份令人迷醉魅惑的妖冶。
“我,我想要你。”他喃喃自语地靠近那颗红色果实,眼看要触碰到它的时候,脑中突然一片清明。
李观棋垂下手,沉默不语。
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句,你本非草芥。
然后呢?李观棋有些讥讽地笑了笑。
我又非人中龙凤。
他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不再看那颗诱惑他的果实,转身走向山谷深处。
不出所料,李观棋又走到了古树那里。
阵眼,应该是这颗果实。
李观棋淡淡地看着它。
“你是谁?”
“想不到你竟能看破我的本体。”那颗果实舒展了一下绿色的叶子,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接着说:“我是结界的守护者,也是万物灵主,我还好奇,是什么人能觉醒到金灵境呢!没想到,我等了几千年的主上,竟是个毛头小子。”
李观棋有些愣住了,虽然没太听明白,但他之前一直不能说话,所以习惯性地并没有开口。
而此举竟让万物灵主感到好奇。
“你倒是个有心性的,或许日后能担得起主上的使命。”
“不过我不会轻易将灵钥给你的,除非你通过了幻境的三重考验。”
说罢,万物灵主便催动了幻境。
一瞬间,景色千变万化,李观棋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悬崖峭壁之上,身着仙气飘飘的白衣,手里拿了一把古剑。
身后还有一颗桃树,一女子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这一幕竟如此熟悉。
李观棋突然感到头疼,刺骨钻心的疼痛要远远超过之前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那种疼如同数千条毒蛇钻进了他的骨髓中啃噬。
他扔下剑,在地上翻滚着,嘶吼着,那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他感到这样痛苦?
一道声音从他心底处传来,“杀了她,就是她蛊惑的你,让你道心不稳,杀了她,你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了!你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李观棋神志逐渐恍惚。他捡起地上的剑,一步一步仿佛被操纵着,他麻木地走向女子。
李观棋使劲地咬破舌尖,舌尖的鲜血和疼痛,与头疼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他想看清女子的面容,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剑逼近了女子,甚至已经划破了她飘动的衣襟,无法操纵身体的李观棋闭了眼,朝剑尖喷了一口血。
随即他脱离了掌控,松开了剑的同时,他跑向女子,用身体挡住了本应刺向她的剑。
他跪在地上,狼狈不堪,剑从他背后直穿过他的心脏,鲜血淋漓,可他没有丝毫痛意。
李观棋愣愣地看着那女子,虽然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落下了几滴眼泪,还在他手心里写了三个字。
“善于行。”他想着这三个字,却勘透不了其中的玄机。
正当他还愣在那里的时候,李观棋发现周围的场景又变了。
静谧的村庄、大片大片的树林茂盛地生长着,他身着粗布衫,肩头还扛着一把镰刀。
李观棋试探性地往树林深处走了走,他远远地看见,在一棵树下,两名鹤发青衣的老者正在下棋。
他放轻脚步,走向他们。
他被这极为高超又精妙的棋艺深深地吸引了。大道至简,而这一黑一白,仿佛囊括了万物。
不知过了多久,李观棋感到身体里充满了灵气,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游走,他甚至感觉到了识海的存在。
可他本不是修仙之人,在此之前也从未看过任何关于修仙的书籍,但那些知识却随灵气般都融入了他的骨血里。
“哈哈哈哈哈,大梦一场空啊!”执黑子的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