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众人见状,听得丘教使口中的名号。
自知是来了了不得的人物。
一众三真教弟子,皆是伏跪。
陈桑,虽然只是清修门的长老。
但这长老,也非比寻常。
他常年游走于清修门、三真教之间。
听说与三真教的教主,也有些交情。
这身份,在三真教与清修门中,都是独特的存在。
既是独特,受这一拜,也是应当。
陈桑见丘教使还算恭敬,没有为难。
一声言语示意,“起来吧。”
丘教使缓缓起身,动作有些迟缓。
他这身份,这威望,在教中也算尊贵。
教中需要他跪拜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没想到枫林镇走一遭,竟然遇上了一位。
方才若是言语不恭,或言语冲撞,便是闹了笑话。
好在,一切都还可控。
桑护法在看台上,听得陈桑名号,神色一变,急忙上前迎纳。
见得陈桑,桑护法亦是行礼,伏跪跟前,姿态庄重。
就算在教主跟前,也未见得有这般谦卑。
“不知陈长老大驾光临枫林镇,桑某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陈桑看了桑护法一眼。
“听说今年,这观生大比分场,是你桑田在操持。”
“是,蒙教中李长老信赖,委托桑某。在这枫林镇,主持观生大比分场,一应大小事宜。”
桑田有意,提了教中李长老。
虽不知陈桑所问何事。
但看他神态,似是心有不满。
搬出李长老,自然有些好处。
教中长老,与清修门长老平辈。
不看僧面看佛面。
纵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估计也不好发作。
陈桑听言,冷冷一哼,“李安那厮,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黄口小儿,可真是轻浮。丢我三教的脸面。”
陈桑这一言,沉沉地砸在,众人心头。
没想到陈桑,如此不讲情面。
只是几句言语,就全盘否定了一切。
言语之间,对三真教的李长老,也多有轻慢。
如此架势,若非三教之中,有尊贵身份地位的人,断不敢如此。
桑护法看向陈桑,笑了笑。
“不知桑某,哪里做的不周。竟让陈长老如此不满,就连家师也被臭骂?”
桑护法故意,借机提了自己的身份。
大意是李长老是我师傅。
我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人。
若要再骂些什么,当心我与师傅告密。
陈桑听得明白,又是冷冷一哼。
“你哪里做的不周到,你自己不知道?”
桑护法继续陪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桑某确实不知,还请陈长老明示。”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应付这些,身份地位卓然,又不能明面上得罪之人,最有力的手段。
若你说一嘴,我就尽数交代。
那岂不着了你的道?
桑护法这一言,倒是把陈桑难住了。
原本只是想顺嘴一说,找个由头。
没想到桑田,竟然不吃这一套。
也罢,不就是哪里做的不好吗?这还不好找?
“一场比赛,就要收取一块灵石。”
“桑护法,李安是让你来主持大局的。”
“不是让你来鱼肉百姓的。”
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尴尬。
收取灵石银两,才能观看比赛,本就是生财之道。
为的就是趁着这一场比赛,大捞特捞一笔。
谁能想到,这事还没做完,就东窗事发。
被这一个长老,抓了个现行。
他若是回到教中,随口说上一嘴。
只怕整个三真教,都不会放过于他。
收了贿赂的丘教使,瑟瑟发抖。
生怕东窗事发,被陈桑问罪。
桑护法淡定,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躬身,与陈桑回话,“陈长老,有所不知。此计非是我的主意,而是柳城主的点子。”
“哦,柳城主?哪个柳城主?桑护法这是要推诿吗?”
陈桑眼神一瞪,质问桑护法。
“不敢不敢,确实是柳城主的点子。”
桑护法示意,柳城主近前,拱手致意。
“确实是柳某的主意。观生大比在即,枫林镇穷困,教中也拨付不了多少银钱,可以建造一座大的看台。”
“所以柳某斗胆,为观生大比顺利进行,先行挪用了枫林镇十年库银。”
“而今收取看赛银两,也是为了追回这些库银支出。”
陈长老听言,顿时一怒。
一股威压施加,逼迫柳城主,弯身伏跪。
“柳城主,你好大的胆子。”
“为了一座看台,你竟敢挪用一镇十年库银。”
桑护法在侧,急忙劝谏辩解。
“陈护法息怒息怒。”
“柳城主此举,已经教中批示。”
“一应程序,都是按教中章程,未有越矩。”
话音一落,桑护法伸手示意。
身侧的马副教使,急忙递了一应文书。
文书详细,柳城主如何申请调用库银,教主如何批示,银钱如何用途,记载的详详细细。
细细一看,还真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文书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
桑护法与柳城主,相互对视。
他二人早已串了口供。
一应文书准备得充分。
就为了防止有人不信,上门找茬。
而今,上下打点,一应文书,已经置办妥当。绝不会有任何破绽。
此刻,明目张胆收取入场费,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此等手段贪赃枉法,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有桑田想不到,没有桑田做不到。
文书验看完毕。
陈桑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只得吃了哑巴亏。
他心头不服,又想起了一事。
“你城主府的守卫,蛮横无理。”
“强收我两颗灵石,才让我入场。”
“柳城主,你御下无方。”
“此事,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此言一出,打了柳城主及桑护法,一个措手不及。
陈桑,三大教之一,清修门的长老。
竟因比赛,被一介凡人,强收了他两颗灵石。
这事传出去,谁能相信?
但陈桑这般说了,又岂是空口无凭。
柳城主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手底下手脚不干净。
这是他平生,最痛恨的事情。
他看向身侧,一声令下。
“阿福,去,把人都给我叫来。”
管事听言,自知城主动怒,急忙奔走,去看台处,将一应守卫,尽数聚拢叫来。
十几个守卫看台入口的守卫,列队排成一排,走进了赛场。
柳城主冷漠,一个躬身,“陈长老,不知是何人,强收你两颗灵石,还请长老指认一二。”
陈桑暗想,竟是整这出。
我若点出那人,你又该如何?
陈桑也不客气,伸手一指,点出了其中一人。
那人尖嘴猴腮,活像一直瘦猴。
他见得如此阵仗,自觉不妙,急忙伏跪。
“大人饶命啊,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赎罪。”
守卫向着柳城主磕头,接连七八个响头,将脑袋都磕破了。
地上一滩鲜血横流。
柳城主无动于衷,“我说了不算。你多收了陈长老两颗灵石,陈长老总得拿回来。”
陈长老?
守卫有些懵,看了一眼跟前衣裳破烂的陈桑。
原来是这位大人,在找自己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