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儿这些年在南都过的可还好?”
“好啊,一切都好,姨母您呢,身子骨可还健朗?”
“健朗,姨母健朗的很,姨母是吃得香,睡得好,浑身上下无病无痛!”
坤来宫,八角琉璃大亭子里,姨甥两人饮着茶,有说有笑,所有的宫人都退到了亭子周围侍立着。
“对了,宁儿那孩子今年有十七了吧,说来,姨母还未曾见过宁儿一面,若非是你胡闹,被赶到了南都,宁儿那孩子,本该生在京都、长在京都,一家子人团团圆圆,老身作为姨祖母也能……唉,这事儿闹得哟,谦儿,如今可知道分寸、知道轻重了吧?”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劳姨母挂怀了,我如今早已悔过自新,绝对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了。”
“真的吗?”
皇太后托着茶盏、抿着茶,满脸不信,随后瞥眼看着林百谦。
“老身可是知道,你当年离京之时便已有十几个小妾,如今呢,有多少小妾啦?”
“才三十九个而已,不到四十,姨母!”
“才三十九个?还而已?亏你这个‘才’字说的出口,也不怕硌牙!”
皇太后佯怒墩下茶盏,瞥眼一瞪。
“谦儿,姨母可警告你,三十九个小妾到此为止,若让姨母知道了你再多一个小妾,或再像当年一样无法无天,又闹出个什么类似于被人提着刀追十八条街的事端来,姨母便做主,只把宁儿留在京都,再将你个混账小子独一人赶到南都去,记住了没有啊?”
“是是是,记住了,甥儿一定谨记姨母的教诲!”
林百谦端着茶,连连点头,抬手抹汗。
“宁儿那孩子品行如何?”
“跟甥儿我……”
林百谦顿了顿。
“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意思是……有一样的地方喽?”
“有一些,但不多!”
“不过请姨母放心,在甥儿的悉心栽培与严厉的教导下,宁儿如今正发愤图强、用功读书、争取光耀门楣!”
“这就好,好好教导宁儿,知道吗?”
“知道了姨母。”
……
“出去,都出去——”
拾香楼,三楼雅间。
闻声进来的青楼小厮丫鬟等人,在庄恋蝶羞恼的喝退声中,又都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了出去。
一则是林宁安已经回本、潇洒而去;二则是庄恋蝶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一个遍,被摸得是衣衫不整、抹胸系带脱落,裙带松散、裙幅歪斜、内里的裤子一边正一边歪,头上的钗发也凌乱了些许。
如此窘态,可谓大囧,自然是不想让人看见,毕竟是楼里的妈妈,既在乎脸面,也在乎威信。
“我庄恋蝶可真是作茧自缚,栽进了好奇窝里,怎么就答应了作陪,沾染了这么一个小阎罗!还什么就摸几下?上下跟揉面团似的,裤子都扒了一半去,这叫摸?”
“这小鬼头……真是没羞没燥、没脸没皮!若非楼里的人进来的及时,指不定……要被这小鬼头推大车了!”
庄恋蝶羞恼不已,出生于青楼的她,叱咤青楼行业二十年,生平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纨绔、如此孟浪的子弟,在屏风后面整理好了衣衫裙带,回到茶几这边,抓起几上的金丝绣雀团扇,摇着团扇便出去了。
“萝儿,速回楼里后院房里备水,妈妈要沐浴!”
“诶!”
“好的妈妈。”
……
乘着马车回到了京都林府的正门前,林宁安正要下车,正巧林百谦也在这个时候乘着马车回来了,父子俩的两辆马车在门前碰了个面对面,只听前面车夫位子上的福来突然一声惊乍。
“少爷,老爷!”
“怕什么,什么都别说。”
“是,知道。”
林宁安掀开前面的车帘跳下了车,那边林百谦也下了车,一见林宁安不知何时出过门、刚回来,当即便板起了脸,严父形象跃然于面,将双手负于身后,率先便发了问。
“混账小子,刚到京都,不好好在家待着,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啦?”
“初来京都,新奇的很,就出门逛了一逛,领略了一番京都的风土人情,什么也没干!”
“真的?”
林百谦半信半疑。
“不然呢?”
林宁安一笑。
“爹你呢,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啦?”
“爹……爹就进了一趟宫,去见了一下你姑父、姑姑、和姨祖母!”
“真的?”
林宁安半信半疑。
“不然呢?”
林百谦先一步抬脚而去。
“走吧,回家,爹有正事与你说。”
……
林宁安和林百谦这父子二人出门这一趟,府里上下在管家老魏、以及三十九个姨娘的张罗之下,方方面面全都安置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