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巨响,老人的手掌猛击在石英玻璃桌上,桌子瞬间碎裂,碎片四溅,如同冰雹般散落一地,清脆的声响在宽敞的房间内回荡。
这位老人,一位英国贵族,即使在私人庄园,也保持着他那传统的贵族风范。他身着一套定制的纯黑色羊毛西装,剪裁得体,完美贴合他那挺拔的身躯。西装领口处,一条精致的丝绸手帕轻轻垂下,而衣领上则缝制着一枚纯银家徽,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东方巨龙,彰显着他的尊贵血统。他的脚下,是一双价值不菲的Church's皮鞋,光泽熠熠,透露出主人的非凡品味。
但此刻,老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眼角的皱纹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更加深刻,这与他原本的贵族气质冲突。他面前,站着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男子,英俊的面容融合了东西方之美,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神,透露出不凡的气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如同红色水晶般璀璨的眼瞳。
“我辛辛苦苦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继承家族的事业!“老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失望,“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离开?“
没想到,这位英国贵族竟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在西伯利亚的集中营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可不见您和家族给我什么培养!”年轻男子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退让:我靠我自己走进了莫斯科大学的殿堂,我从未依赖过家族的一分钱!”
“你对得起你母亲吗?“老人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失望与愤怒的火花。
男子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是对不起我母亲,还是对不起法索罗家族?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他的声音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话音刚落,男子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他的风衣,动作迅速而有力。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已经剪过打火石的高希霸雪茄,火光一闪,一缕青烟缓缓上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缭绕而难以捉摸。男子转身,却又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淡淡地说:“回见了,父亲!“
话音未落,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庄园的夜色中,他的黑色风衣在夜风中飘扬,很快便融入了黑暗,无影无踪。
庄园内,老人的神色复杂,他拄着雕刻精细的狼头手杖,缓缓走到门前。夜晚的秋风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带来了一丝丝的寒意和难以言说的悲凉。
……
(西安咸阳国际机场)
此时正值秋末,天气渐凉。男人戴着墨镜,步出机场,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小伙子?“出租车司机是一个面容和蔼的老人,看起来至少六十多岁。
“师傅,麻烦您先送我去大唐不夜城步行街,然后再从那儿转到德福巷酒吧街。“男人的声音平静,但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波动。
“这得绕很远啊?我这边直去也能到酒吧街。“司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钱不是问题!“男人打断了司机的话,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他随意地抽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正好十张。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纸币的边缘闪着诱人的光泽。
老司机起初有些迟疑,但在看到那一叠钞票后,他的眼神立刻坚定起来。他知道,这笔钱几乎是他一个月辛苦跑车收入。
“请问您是要去开什么会吗?“司机试探性地问道,试图打破沉默。
“时间还早,我想去领略一下大唐的风华。”男人的声音依旧淡漠,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并不抱有太多期待。
然而,司机虽然一直在通过后视镜试图看清男人的脸,却发现男人正好坐在他的视线盲区。男人戴着墨镜,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熟练地滑动,最后向某个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然后缓缓地仰靠在后座上,显得从容而放松。
短信内容简洁明了:“今晚两点,艾普森酒吧见!”
艾普森酒吧位于德福巷酒吧街的中心地段,生意兴隆,以其传统英式风格而闻名。这里聚集了许多年过七旬、穿着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他们在这里享受着夜晚的悠闲时光。
男子让出租车在街道口停下,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走进一家便利店,确认司机已经离开后,他只买了一瓶矿泉水。随后,他从一条黑暗的小巷进入,绕到了艾普森酒吧的后门。此时,酒吧内正播放着莫扎特的第四十一交响曲,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男子刻意避开了前台,径直来到了二楼。由于酒吧内部装修以暖色调为主,光线柔和,加之他行动轻盈,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更相紧的事,白烨行走的时候,他的右臂一直垂直,贴近身体没有摆动。
他朝着角落最深处的双人桌走去,那里坐着一个俄罗斯人,金色的发丝和碧蓝的眼睛,身高至少一米九,英俊非凡。
“你真是喜欢莫扎特啊!”男子坐了下来,取下墨镜,露出了赤红色的双瞳,“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像你这种二十多岁的俄罗斯小伙子,不是应该去那些放DJ音乐的夜店,整上两瓶伏特加吗?”
“我也和你一样,我也是个串儿。不是个纯血的毛子。“俄罗斯人微笑着回答,他的名字是塔利·艾德加斯契林,“有哪个俄罗斯人会叫这种名字?”说着,他往男子的杯子里倒上了威士忌。
“我说法索罗,当年在莫斯科大学时也没少见你喝伏特加啊!果然,英国待了两年,你变味了。”
“不再叫那个名字了,我是白烨,不是那个什么阿卡迪亚·法索罗。“白烨品了一口,品味着纯麦苏格兰威士忌那种独特的辣味。
随后,白烨从口袋中拿出了两根中华香烟,递给塔利一根,然后抽出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中,两人都感到一种心旷神怡的放松。
“塔利,实话告诉你,我这次不打算走了。“白烨深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那个家族的黑暗我们都知道。虽然我们都不可能摆脱这该死的宿命,但还是想在有限的时光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随你便吧!反正我爸也去世了,我也只能跟着你去闯荡了。“塔利点燃了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老实说,如果我那老爹没把这酒也留给我,我还真不知道他也是异能者,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个一无是处的酒鬼。
还记得当年在莫斯科,伊万诺夫那老头子说我们不是正常人,我还想揍他呢!”
“可他现在死了!”
白烨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坐在他对面的塔利手猛地一震,连嘴唇都有些颤抖。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为什么?“
“他犯了异能禁令,被格雷家族派人追杀。“白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烦躁,“我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尸体了。我随便找了个尸体代替他,把他葬在了西伯利亚的雪原。他是一名伟大的克格勃。格雷家族为了杀死他,死了三个人。“白烨的声音低沉,他从风衣内袋中取出一柄用黑色布条包裹的刀,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他用的,契卡。一把俄罗斯先锋刀,他没有后代,你是他的学生。所以,这是你的了!“白烨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